被稱為“超級病菌”的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MRSA)已從美國東部向西部蔓延,加州首府薩克拉門托以及洛杉磯、舊金山附近的幾所學校已有數(shù)名學生被感染。它是因為濫用抗生霉素而產(chǎn)生的惡果. 和病菌較量的艱難進化 很讓人吃驚,組成我們每個人的細胞中十分之九都是細菌。細菌覺得自己有資格住在人身上。它們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它們進化經(jīng)歷的時間是人類的整整2000倍。老祖宗留給了它們最好的遺產(chǎn),它們每20分鐘左右就分裂一次,幾乎可以在任何地方存活。一個人口腔里的細菌比地球上曾經(jīng)有過的人還多。它們多數(shù)是好“人”,相對而言有害菌的種類很少,但是這少數(shù)細菌導致的破壞卻是驚人的,因之而死的人數(shù)很多。 “同人類爭奪地球統(tǒng)治權的惟一競爭者就是病菌”,諾貝爾獎獲得者萊爾德堡格說過這樣有點聳人聽聞的話。病菌曾經(jīng)君臨一切,恐龍時代的鳥類化石有感染細菌的痕跡,有人甚至指認它是大滅絕的兇手。距今700萬年的人類祖先遺骸中也毫不例外地留下了病菌引起的膿腫。在沒有抗生素以前,人類憑借自己的免疫力和各樣的衛(wèi)生措施抵御著病菌一波一波的攻擊。人們相信神醫(yī)希波克拉底的“天火”使希臘人徹底消滅了雅典的第一次大瘟疫。印加帝國幾乎被西班牙人的歐洲病菌消滅,而歐洲人則挺過了東方老鼠帶來的黑死病菌。 其中一種病菌,侵襲性A族鏈球菌曾經(jīng)以猩紅熱和產(chǎn)褥熱之名毒殺上百萬人類,直到抗生素出現(xiàn),病菌被逐一殺死。二戰(zhàn)過后,它們突然消失了,抗生素統(tǒng)治了微觀世界,病菌與人類的較量暫時以人類完勝結束。正當人們快要忘了這種病的時候,1994年,英國一張報紙刊的頭版文章又再引起人們注意——《食肉細菌吃掉了我的臉》。文章的開頭是:“A族鏈球菌,可怕的食肉細菌又回來了。” 重新出現(xiàn)的A族鏈球菌已經(jīng)變得極具攻擊性,它侵蝕人體組織,產(chǎn)生劇烈的毒素,吞食健康肌肉,不等抗生素發(fā)生作用就置人于死地。和它一起出現(xiàn)的是強大的同盟軍——同為“超級病菌”的MRSA和耐藥性結核桿菌。事實證明,對一種細菌的明顯勝利實際是對另一種細菌的邀請。人類半個世紀以來一直相信疾病從根本上是可治,這種不可治愈的致命疾病的復蘇終于使人震驚,抗生素已經(jīng)走向末路。失去抗生素的守護,近半個世紀來被抗生素寵壞的人們怎么面對這局面? 藥物療法有待發(fā)展 有人希望找到新的藥物。生化學家弗洛伊德·羅姆斯伯格(Floyd Romsberg)發(fā)現(xiàn),一種LexA蛋白可以抑制細菌的SOS應答——這是細菌自我防御的措施,它們會將受到的損傷作為突變的起步信號——而抗生素環(huán)丙沙星會引起LexA蛋白的剪切。一旦LexA蛋白被剪切,大腸桿菌中的三種DNA聚合酶就開始制造突變,讓細菌迅速產(chǎn)生耐藥性。這導致人們用環(huán)丙沙星治療痢疾病菌的同時,大腸桿菌會突變產(chǎn)生耐藥性,并通過基因交換傳給痢疾病菌。“這對于細菌來說,有非常重大的意義,因為利用這種能力,細菌就可以通過控制進化,抵抗來自抗生素的攻擊。” 羅姆斯伯格研究了一種氟喹諾酮小分子化合物,這種化合物能直接干擾病菌的DNA聚合,阻止突變發(fā)生。但這種方案,能否防止對其他抗生素產(chǎn)生耐藥性?是否會降低抗生素對其他細菌的藥效?對這些問題的解答,目前仍處于探索階段。 對氟喹諾酮類藥物,專家們也一直表示擔心。它們是完全人造的藥物,在自然中沒有任何替代物,不能完全確定它們對自然人體產(chǎn)生的影響。尤其是這種藥物直接攻擊染色體和DNA,錯誤攻擊人體導致遺傳變異的危險性很大。“我傾向于使用完全天然的抗生素。”一位藥物專家說。 實際上,除了喹諾酮,所有抗生素起初都是天然的。南新澤西州一個沼澤地里的昆蟲就貢獻出了第一種天然抗感染藥物。鏈霉素來自土壤細菌,青霉素來自面包霉菌,在二戰(zhàn)期間人們甚至能從傷員的尿液里直接提取青霉素。但人們也注意到,幾乎所有的抗生素都來自細菌或真菌,為什么不考慮那些進化階梯上比它們更高等的生命體呢?賓夕法尼亞大學的米歇爾·扎西洛夫教授在角鯊的胃部內(nèi)發(fā)現(xiàn)一種抗菌性很強的奶狀液體,將它命名為角鯊素。他認為這種液體能殺滅細菌,甚至能防止癌癥和艾滋病。但遺憾的是,至今也未能提煉出角鯊素中的有效成分,不能大規(guī)模應用到與病菌作戰(zhàn)中。 還有人在進行更絕的研究。“納米生物”公司的帶頭人、密歇根大學的詹姆斯·貝克爾教授想用一些泡沫把病菌細胞弄破。他制造了一種大豆在水中的乳化液,弄出些類似像醋的表面漂浮的小油沫一樣的東西。但貝克爾的泡沫直徑只有1納米,相當一根頭發(fā)絲的十萬分之一。當它們和細菌膜或病毒表面的脂肪成分接觸時,泡沫會以納米爆炸的形式釋放能量,把病菌的微生物組織分離開。唯一的問題是,它無法傷害較大的人體細胞(相對納米泡沫它們太巨型了),但對較脆弱的紅細胞和精子細胞會產(chǎn)生傷害。“這些東西都不能大規(guī)模用做抗菌藥,看上去更適合作避孕藥。”貝克爾的反對者如此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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