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人還是書法學習者，自己只是喜歡啟功老先生的字，自然，發(fā)他的書法內(nèi)容就很多，我自己喜歡他的字，但他的字好到何處，我當然是拿不出什么真的憑證的，因為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書法這門藝術，常常牽涉?zhèn)€體的審美，往往你覺得很美的，別人認為很丑，每個人的審美標準不一，得出的結(jié)論當然不一，因此，我喜歡啟功的書法，就多發(fā)了，想批評的，你就批評，我也不會跟你爭論。

其實本文中的啟功練習書法的經(jīng)歷，來源于啟功老先生的《論書絕句》第二十八首的注釋，布丁所做的工作，就是把這件事，通俗化，讓更多的人從中受惠，如果有不通的地方，是布丁的責任。好了，先看原詩：

世人那得知其故，墨水池頭日幾臨?？赏y追仙跡遠，長松萬仞石千尋。

我們逐句來解釋一下。

第一句，世人，世上人，主要是學習書法的人，那得，那里能，知其故，知道（書法寫得好）的緣故。

第二句，墨水池頭，洗毛筆洗黑了池子里的水，叫墨池。傳說王羲之臨池學習書法處，因為洗滌筆硯，池水久了就變成黑色的了，因此叫墨池，另外王羲之還曾經(jīng)給朋友寫信說，“張芝（東漢書法家，號稱'草圣'）臨池學書，池水盡黑，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后之也。”張芝這樣，我也要這樣。日幾臨，每天勤于練習書法。

第三句，可望難追，可以看到，但難以追趕。包巨臣曾經(jīng)說過《張猛龍碑》上的字，最難摹擬。而啟功也這樣認為，因此說，可望難追。仙跡遠，《張猛龍碑》的痕跡越來越遠了，就是追趕不上的意思。

第四句，長松萬仞石千尋。均是《張猛龍碑》里的字句，原序是石千尋長松萬刃（同仞），這里啟功借指《張猛龍碑》的書法水平太高了。

啟功老人在這首詩的注解里詳細記錄了自己學習書法的過程：

“余學書，初學歐碑、顏碑”，我學習書法，最初學習的是歐（歐陽詢）碑，應當主要是《九成宮》，顏（顏真卿）碑，二者都是唐楷，可見啟功老人最初學習書法，也是從唐楷入手的。但畢竟是“碑”，因此啟功老人接著說：“不解其下筆處，更無論使轉(zhuǎn)也?！币驗楸檀蠖嗍墙橙撕罂?，刻成的字跡很難看出來寫字的人，是從那一筆下筆的，更沒辦法使字體的轉(zhuǎn)折處處理得精巧巧妙，當然，還是因為不知道書寫者是如何運筆的，只是照樣子臨下來，這其實是學習碑刻的最不易突破的關節(jié)。

啟功老先生自己想辦法，后來“繼見趙書墨跡，逐其點畫，不能貫串篇章，”后來，啟功老人開始學習趙孟頫的字，就是趙體字，因為趙體算是較近的字體，有了墨跡，能夠根據(jù)點畫找出下筆出筆藏鋒露鋒的痕跡，于是就一點一畫地學習，但覺得寫出來的字，字字孤立，不能連貫成篇，不能寫整幅行書。

啟功老人又下功夫“乃學董、又學米，行聯(lián)勢貫矣，”又找來董其昌的字，加以學習，又找來米芾的字加以學習，終于可以使整行整篇的字聯(lián)系起來，形成篇章了，但問題又來了，“單提一字，竟不成形。且骨力疲軟，無以自振?！卑堰@整篇整篇的書法里的字一個一個的單獨挑出來，竟然不能獨立成形，而且沒有一點骨格，看上去簡直疲軟的很，簡直站不住。

啟功老人當然心不甘，于是“重閱張猛龍碑，乃大有領略焉?！庇只仡^再去學習《張猛龍碑》，終于大有所成。

從上面的整個過程來看，啟功老人的學習書法的過程脈略非常清晰，對于書法后輩，當有很好的指導作用，尤其是臨帖的感受，說得多好啊。

（《啟功論書法》原圖及詩解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