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 “生活實苦”成為了當(dāng)下人們焦慮的重點。 工作十年,十分鐘被裁, 然后灰溜溜地離開,對自己喪失了信心; 結(jié)婚20年,因為一次吵架而離婚, 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變成了如今的轉(zhuǎn)身離開; 高考失利,沒人理解、沒人支持, 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這些生活中的苦,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 我們總說: “成年人的世界里,沒有容易二字,” 可生活真的只有苦,沒有甜嗎? 每當(dāng)有人問我: “瑾一,生活這么苦, 感覺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對自己毫無信心了,怎么辦?” 我都會對他說: “讀了蘇軾,你就會明白了?!?/span> 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guān)系, 人這一生,與其在“苦”中難以自拔, 不如在“甜”中浮游一生。 一如蘇軾所說的: “人間有味是清歡?!?/span> 宋仁宗景祐元年, 一個叫蘇軾的嬰兒在四川眉山降生了。 在眉山,整個兩宋出了886個進(jìn)士, 可是蘇軾的出生卻讓這八百進(jìn)士黯然失色。 蘇軾出生這一天, 沒有什么電閃雷鳴, 也沒有什么天降祥瑞, 而是如同我們每天一樣平靜。 六十四年后, 有人說,那天是文曲星下凡的日子。 此后這條八卦消息流傳了將近千年。 1056年, 蘇洵帶著21歲的蘇軾和19歲的蘇轍進(jìn)京趕考。 這一年科考的主考官是大文豪歐陽修, 小試官是宋詩“開山祖師”梅堯臣。 而參加考試的許多人, 后來都成為了中國文壇舉足輕重的人物。 考試那天,蘇軾見題很快寫出了論述。 閱卷之時,梅堯臣拿著一張試卷眉開眼笑: “此真乃佳作!” 歐陽修接過一看,也不由稱贊: “真是妙文??!” 隨即拿出筆,欲把此文劃為第一,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 “不對,這恐怕是我徒弟曾鞏之作吧, 若作為第一,恐被世人誤以為不公。” 于是,將此卷劃為了第二。 后來,打開試卷才發(fā)現(xiàn),此文乃蘇軾所作, 眾人無不為之驚嘆! 蘇軾在文中寫道: “皋陶為士,將殺人。 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span> 歐陽修和梅堯臣既嘆賞其文, 卻又不知到這幾句話的出處。 于是,等到蘇軾前來謁謝的時候, 歐陽修問蘇軾其中典故,蘇軾答道: “是我杜撰的,堯帝有圣德, 能說出這樣的話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要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span> 歐陽修看著這個才華與思想齊飛, 魄力共胸懷一色的年輕人,對他說: “不錯,有前途,我看好你。” 于是乎,蘇軾火了。 后來,關(guān)于蘇軾,歐陽修還說過三句話: 第一句是: “此人可謂善讀書、善用書, 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span> 意思是蘇軾這個人善于讀書, 善于運用書中的東西, 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第二句是: “讀軾書,不覺汗出??煸眨】煸?! 老夫當(dāng)避此人,放出一頭地也。 可喜!可喜!” 讀到蘇軾的來信,我竟然出汗了, 太棒了,太棒了! 我想,我應(yīng)當(dāng)隱退了, 后生可畏?。?/span> 第三句是: “汝記吾言,三十年后, 世上人更不道著我也!” 你記住我的話,三十年后, 江湖排行榜上再也沒有我的名字, 第一一定是蘇軾。 果然,在今后幾十年的文壇里面, 蘇軾的文章可謂是一騎絕塵,難以復(fù)制。 古人說: “欲成大事者, 必會經(jīng)歷常人所不能承受之重。” 蘇軾,也沒能躲過這一定律。 正當(dāng)他高中進(jìn)士, 準(zhǔn)備在京師大干一番事業(yè)的時候, 家里傳來了噩耗:母親去世了! 這對于蘇軾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他連夜與弟弟回鄉(xiāng)守孝, 而這一守就是四年零十個月。 蘇軾的母親對于蘇軾來說,亦師亦友, 她就像是蘇軾成長道路上的明燈, 指引著他前行的路。 她教會了蘇軾要以人為本,心胸豁達(dá), 她告誡他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她從小教他讀《范滂傳》, 給他的心里種下了一顆正直、善良、勇敢的種子。 可如今,燈滅了, 此后再沒有人在后面拉著他說: “孩子慢點,小心前面的路?!?/span> 四年后,蘇軾和弟弟蘇轍回到了京師。 1061年,朝廷舉行了科舉考試, 當(dāng)時的科舉考試很嚴(yán)格,分為一二三四五等, 但由于一等和二等實在太難考, 所以實際上三等就相當(dāng)于如今的“狀元”了。 可能你會懷疑,考個科舉考試有那么難嗎? 說個數(shù)據(jù)你就明白了。 整個兩宋期間,科舉考試只錄取了41人, 而北宋100多年的歷史, 也只有一個人考過一次第三等。 可見,有多難! 這一年,蘇軾和蘇轍同時參加了, 蘇軾拿了三等,蘇轍拿了四等。 正所謂, “三年京察,入第三等,為百年第一?!?/span> 就連宋仁宗都高興地感慨道: “朕為子孫后代得了兩位清平宰相!” 可當(dāng)時的蘇軾被封的官職卻不高, 只是任命為鳳翔府判官, 大致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地級市的市委辦公廳主任, 也就是基層,連朝堂都不能上。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過渡的階段, 以蘇軾的才華一定會得到重用的。 果不其然,1065年蘇軾還朝,判登聞鼓院, 但也是這一年,她的原配妻子王弗去世了, 那一年她只有27歲。 蘇軾對于王弗的愛,可謂之深遠(yuǎn)。 他們的相識很偶然, 當(dāng)時的蘇軾還只是一個無名書生, 在進(jìn)京趕考的途中偶遇為女兒尋找佳婿的王員外, 當(dāng)時有一個天然魚池很神奇, 只要有人拍手, 池子里的魚就會相擁而來,跳躍而出。 王員外便興起,讓書院的青年才俊為其取名。 蘇軾眼見有如此好玩之事,自然不會錯過, 思索半晌,脫口而出:“喚魚池”。 王員外及眾人無不拍手稱贊, 而此時,在簾幕之內(nèi)的王弗,呆呆地看著紙上, 自己提前寫下的“喚魚池”三個字, 一瞬間,內(nèi)心泛起了波瀾, 好像天注定, 自己要與這個書生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自此以后十一年, 王弗用盡一生來愛這個男人,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蘇軾的一生不合時宜, 但正是因為有了王弗, 才讓他的前半生少走了許多彎路。 蘇軾被好友陷害,是王弗挺身而出,給他提醒, 告訴他,防人之心不可無; 蘇軾喜歡道士煉丹,眼見下雪想要挖仙丹, 是王弗提醒他, 如果母親還在的話會說:“不要挖掘”。 他看著貪婪的自己,才幡然醒悟。 王弗不僅是蘇軾的賢內(nèi)助, 更是他難得的紅顏知己, 他們一起吟詩作賦,暢談天文地理, 對月當(dāng)歌,好不快活! 錢鐘書說:“婚姻是一座圍城, 城外的人想進(jìn)去,城里的人想出來?!?/span> 可對于蘇軾來說, 婚姻更像是一座愛情的堡壘, 有柴米油鹽,也有詩和遠(yuǎn)方。 可命運終究沒有眷顧這對神仙伴侶, 疾病奪走了蘇軾的摯愛。 塵世之苦,莫過于生死離別, 那段時間,蘇軾腸斷心死,魂不守舍。 十一年的相伴相依,就這樣煙消云散, 往后余生, 再沒有人能知他所知,想他所想。 都說時間是一劑良藥,能夠讓人忘卻悲傷, 可王弗之于蘇軾來說,即便十年也難以忘懷, 他依舊會想到: “千里之外,她一個人會不會倍感凄涼!” 于是,便有了那首千古名句: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span> 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中有句經(jīng)典的臺詞: “人生總是這么苦嗎?還是只有小時候?” “一直如此!” 蘇軾的苦也并沒有結(jié)束, 1066年,也就是妻子去世一年以后, 父親蘇洵也離開了。 如果說他的母親是他成長的引路人, 那么他的父親就是他人生的導(dǎo)師,精神的領(lǐng)路人, 他引領(lǐng)蘇軾走進(jìn)了文學(xué)的殿堂, 讓他日后成為了一個了不起的人。 《三字經(jīng)》中有一段話: “蘇老泉,二十七。始發(fā)憤,讀書籍?!?/span> 說的就是蘇軾的父親。 他“身教重于言教”, 他一直覺得想讓孩子成為怎樣的人, 首先自己要成為那樣的人。 可見,父親的離世對于蘇軾來說影響有多大。 從母親到妻子再到父親, 幾年間蘇軾經(jīng)歷了人生最痛苦的階段——生離死別。 他畢竟是個凡人,不是神, 他的內(nèi)心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掙扎的。 于是,他患上了嚴(yán)重的抑郁癥。 他為父親守孝了三年, 在那座埋葬著父親、母親、妻子的山上, 他睡了整整三年, 三年間他沒做過一首詩,沒寫過一篇文章, 而是親手種下了幾千棵松樹。 他將思念化身松樹,與他們深深埋葬在一起, 好像他們一直都在陪著他一樣,不曾離去。 三年以后,蘇軾還朝, 但此時的大宋早已不是他所熟悉的了。 1069年,王安石變法, 徹底改變了朝廷的格局。 王安石主張新政,但卻遭到了許多人的反對, 可當(dāng)時的王安石已深受神宗皇帝的信賴, 成為當(dāng)朝宰相。 因此,包括歐陽修在內(nèi)的許多反對新政的人, 都被迫離京。 一天,蘇軾上書直諫道: “新政中,有些地方很激進(jìn), 要不得,急易生亂?!?/span> 可他的奏折剛剛提交上去,弟弟就被貶了, 此時蘇軾眼中所見, 已不是他二十歲時所見的“平和世界”。 蘇軾眼看,直言無望, 于是自請離京去了杭州, 可是剛到了杭州就又被貶到了密州。 1074年蘇軾任密州知州。 當(dāng)時的密州(今山東諸城)可謂是災(zāi)害頻頻, 蝗災(zāi)、旱災(zāi)、洪水接連不斷。 試想,如果我們面對生活的一地雞毛, 和接連失業(yè)的話,是否會就此沉淪下去呢? 蘇軾沒有! 不僅沒有,他還積極地面對生活, 忙得時候幫助當(dāng)?shù)氐陌傩湛篂?zāi), 閑暇的時候,對酒當(dāng)歌,吟詩作對。 他也在密州這個小城里面, 留下了為后世盛傳的“密州三曲”。 想到了去世十年的王弗, 他寫下了《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想到了百姓備受災(zāi)害流離失所, 外敵入侵有人投降時, 他憤恨難當(dāng),寫下了《江城子·密州出獵》: 老夫聊發(fā)少年狂。 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 持節(jié)云中,何日遣馮唐?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想到了已經(jīng)逝去的親人, 和近在身邊不能相見的兄弟, 他寫下了《水調(diào)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他將痛苦的生活活成了詩意, 即便生活再難,他也心中有光,內(nèi)心豁達(dá), 就好像羅曼·羅蘭說的一樣: “這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 那就是在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生活?!?/span> 1079年,42歲的蘇軾再次被貶, 到了湖州任知州。 湖州對于蘇軾來說,是一個命運轉(zhuǎn)折的地方。 來到湖州三個月后,蘇軾寫了一封《湖州謝表》, 里面有這樣一句話: “愚不適時,難以追陪新進(jìn)。 老不生事或能牧養(yǎng)小民?!?/span> 這很明顯是對于新政的不滿, 于是那些新政黨們開始到處搜集蘇軾的詩句, 在其中雞蛋里挑骨頭一樣尋找他的“罪名”。 然后以莫須有的罪名上書皇上,說蘇軾: “不滿新政,抨擊圣上, 以下犯上,包藏禍心”。 就這樣,蘇軾被關(guān)進(jìn)了大牢。 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烏臺詩案”。 宋神宗要殺蘇軾,很多人求情, 可還是不行,依舊要殺! 宋神宗為什么這么斬釘截鐵地要殺他呢? 因為事關(guān)皇帝的威嚴(yán),事關(guān)新政的榮辱! 可蘇軾的粉絲太多了, 多到下至田野的農(nóng)夫,上至宰相大臣,后宮太后。 于是在經(jīng)過103天的激烈爭辯, 兩個人站了出來。 一個是,已經(jīng)退休在家的前任宰相王安石。 別看王安石,因為新政將蘇軾貶了, 但作為一個文人,他還是很欣賞蘇軾的。 他說:“安有圣世而殺才士乎?” 另一個人是曹太后。 曹太后跟神宗說: '昔仁宗策賢良,歸喜曰: '吾今又為子孫得太平宰相兩人。' 蓋軾、轍也。今殺之可乎?' 意思是: “那一年科舉, 你的父親選出了兩個宰相之才, 蘇軾和蘇轍, 他說日后留給你任用, 今日你非但沒有重用, 反而要殺他, 你對得起你的父親嗎?” 正是因為這兩個人,神宗放了蘇軾。 而蘇軾也從這開始, 過起了他“東坡居士”的后半生。 釋放的蘇軾,被貶到了黃州。 任職黃州團練副使,也就是民兵副團長。 可黃州地處偏僻,土地貧瘠, 加之蘇軾的收入微薄, 所以一家?guī)资诘臏仫柍闪撕艽蟮膯栴}。 為什么說蘇軾厲害呢? 因為他既有文人的傲骨, 又有敢于直面生活的勇氣。 沒錢吃飯了,他便去請求太守分一塊地給他。 當(dāng)時的黃州太守叫徐君猷, 他非常喜歡蘇軾的詩詞, 并且很欣賞他, 所以當(dāng)機立斷把東門土坡的50畝荒地分給了他。 有了地的蘇軾開始開墾荒地,自己種糧食吃, 他還建筑房屋、自己打井、 移栽樹苗,筑造水壩。 因為地處東坡,于是他給自己取名東坡居士。 最有趣的是, 他把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涂改了一番, 一邊犁田一邊敲著牛角高聲地唱: “歸去來,誰不遣君歸?覺從前皆非今是!” 此時的蘇軾, 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官場的束縛, 他像極了每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為了生活而拼盡全力。 雖然脫離了官場的世俗, 但是蘇軾依舊沒有忘記自己救世為民的使命。 他在黃州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救人。 黃州及附近一帶有“溺嬰”的陋俗, 很多孩子一生下來,因為養(yǎng)不活, 就被按進(jìn)水盆里淹死了,尤其是女嬰。 蘇軾知道了這件事,非常痛心, 于是跟朋友創(chuàng)辦了“育嬰會”, 帶動當(dāng)?shù)卮髴艟桢X捐糧, 并且對這一現(xiàn)象嚴(yán)令禁止,終于得到了遏制。 即便自己飽受侵害,他依舊心存善念, 救世濟人,不忘初心。 他留給后人的不僅僅是一篇篇的曠世名句, 更是一種豁達(dá)的胸襟和超凡的心境。 來到黃州第三年的三月七日, 幾個朋友約他到沙湖去閑逛。 不料,他們走到半路上,突然下起雨來。 眾人被大雨淋得狼狽不堪, 唯獨蘇軾照樣意態(tài)瀟灑,毫不在乎。 他吟詩長嘯悠然向前走去。 他拄著竹杖,穿著草鞋,任憑風(fēng)吹雨打。 大自然的美妙, 使他此時此刻感覺到比騎在馬上還要輕快。 這時,帶著幾分寒意的東風(fēng),使蘇軾微微覺冷。 過了一會,天開始放睛。 他們再回頭看看先前走過的地方, 既無風(fēng)絲,也無雨滴, 西天一片落霞,斜暉萬丈。 自然界的風(fēng)云變幻, 使他聯(lián)想起了自己的政治遭遇。 于是他邊走邊思索,吟出了《定風(fēng)波》: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 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fēng)吹酒醒,微冷。 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 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那一刻,他看清了生活,也看清了自己, 一蓑煙雨任平生,哪怕前半生受盡坎坷, 后半生他也要活得瀟灑。 黃州可謂是蘇軾的集大成之地, 在這里, 他寫下了流傳千古的《念奴嬌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fēng)流人物?!?/span> 也寫下了曠世之作《前后赤壁賦》, 和被稱作“天下第三行書”的《寒食帖》。 他用盡半生,達(dá)到了“人生如夢”的境界, 完成了自我的蛻變。 他將超凡與脫俗結(jié)合得淋漓盡致, 他活得豁達(dá),看得通透。 就好像《永恒變化》中寫到的: “要永遠(yuǎn)堅信這一點:一切都會變的, 無論受多大創(chuàng)傷心情多么沉重, 一貧如洗也好,都要堅持住。 太陽落了還會升起, 不幸的日子總會有盡頭。 過去是這樣,將來也是這樣。” 1085年,朝堂再次發(fā)生了變化, 新黨遭受了打壓,王安石被罷黜, 司馬光重新被任為宰相。 而此時的蘇軾也再次受到了重用,被召回了朝堂。 他一路升官,卻看到了舊黨的腐敗, 于是,他再次直諫,直指弊端, 也因此觸及到了舊黨的利益, 此時的蘇軾, 看清了官場之腐敗,并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扭轉(zhuǎn), 于是,他再度自求外調(diào)。 1089年,蘇軾被調(diào)到了杭州。 杭州自古以來被稱為“神仙洞”, 西湖美景,格外誘人。 可此時的杭州,卻正逢大旱, 整個西湖干涸得不成樣。 要知道西湖關(guān)乎到整個杭州的水利、農(nóng)田和交通, 于是,蘇軾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河堤。 他下令招聘二十萬民工全面疏浚西湖, 并把從河底挖出來的淤泥筑了一條長長的河堤, 堤上修建六座石橋,以供訊時通水。 在蘇軾的帶領(lǐng)下,西湖美景重現(xiàn), 后人為了紀(jì)念蘇軾, 便把蘇軾當(dāng)時修建的長堤成為“蘇公堤”。 蘇軾一路被貶,一路為善, 他每到一個地方,就會真正地為民做事。 1094年被貶惠州他改善民生, 設(shè)計了廣州最早的自來水供水系統(tǒng)。 1097年被貶海南,他興辦學(xué)堂, 培養(yǎng)出了海南第一位舉人和第一位進(jìn)士。 在人生的最后時刻,他依舊沒有忘記, 把為國為民視為自己的終身使命。 臨終前,他坦然說道: “我平生未嘗為惡,自信不會進(jìn)地獄?!?/span> 君子坦蕩蕩,無懼來生緣。 蘇軾的一生坎坷而又精彩, 他能夠在紛亂的塵世中找到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他在黃州,發(fā)明了東坡肉; 在海南,瘋狂地吃生蠔; 在惠州,發(fā)明了羊蝎子,愛上了吃荔枝。 他曾寫道: “先生一笑而起,渺海闊而天高。” 因為有了美食,他的世界變得非富多彩。 他還喜好茶藝,愛好釀酒,酷愛出游, 精通書法繪畫、擅長音律。 他的人生雖然有眼前的茍且, 但更多的是詩和遠(yuǎn)方。 在我看來,蘇軾賦予了我們太多的人生哲學(xué), 他教會了我們, 遇事要豁達(dá),切不可被煩惱糾纏; 他教會了我們, 要享受生活,活在當(dāng)下; 他教會了我們, 愛與責(zé)任,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 他教會了我們, 要心懷感恩,永不抱怨,成人達(dá)己,自強不息; 他教會了我們, 要堅守本心,不要被俗世所干擾; 他教會了我們, 做人要善良,與人為善才該是人一生的功課。 亦如林語堂所說的: 蘇東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個記憶, 但是他留給我們的, 是他那心靈的喜悅,是他那思想的快樂, 這才是萬古不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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