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雜氣味構(gòu)成的記憶迷宮：上海南貨店憶舊

波波蛋5owgbetq 2021-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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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陽、三陽盛、邵萬生、萬有全......上海人記憶中的南貨店，不僅僅是商品和貨幣往來的所在，其與生活也密切相關(guān)，如同食品萬花筒般存在，是由復雜氣味構(gòu)成的記憶迷宮，其間穿梭往來的生人熟客，更是一幕幕人間悲喜劇的參與者和見證者。

“南貨店”一詞頗具年代感，對時下的年輕人而言，似乎有點陌生。從字面理解，南貨店是主營南貨的商鋪。有“南貨”就有“北貨”，南北貨是指貨品的產(chǎn)地——以長江為界的南方或北方，廣泛指“全國各地”，其可入口的土特產(chǎn)。

據(jù)記載，“南貨”之名始見《北史·魏收傳》：“南、北初和……求南貨于收?！?/strong>《宋史·卷四十七·叛臣傳·李全傳》：“時互市始通，北人尤重南貨，價增十倍?！?/strong>清代戲曲作家李斗，在《揚州畫舫錄·草河錄上》曰：“行貨半入于南貨，業(yè)南貨者，多鎮(zhèn)江人，京師稱為南酒。所販皆大江以南之產(chǎn)，又署其肆曰海味?！?/strong>古人又曰：“東方為木，西方為金，金、木都我籃可裝；南方為火、北方為水，我籃哪里能裝得下？所以只能買東西，不能買南北?！?/strong>“東西”一詞從此流傳。

南貨是泛稱，指長江以南地區(qū)盛產(chǎn)的食品，也指北方?jīng)]有的南方果品、甜點茶食、臘肉腌貨、干果海味等。例如金華火腿、紹興黃酒、南京板鴨、寧波海味、嶺南干果等等都屬于南貨，然而不包括廣東特產(chǎn)。南貨排斥“生鮮”，囊括常溫下久存不變質(zhì)食品，舊時沒有冷藏設(shè)備嘛！因此，采用曬風烘烤、腌臘糟醉等，減少其含水量以便保質(zhì)。

臘肉腌貨（圖源：三陽南貨店）

一店百品包羅萬象

一般的南貨店都備有上百種貨品，可謂食品“集大成”。

海鮮干貨：開洋（蝦仁干、蝦米、海米、金鉤）、鰻魚鲞（海鰻風干的淡干品）、黃魚鲞（黃魚干、白鲞）、明府鲞（墨魚干、烏賊鲞）、海蜒（粗桂、細桂）、淡菜（東海夫人）、紫菜（紫英，索菜、膜菜）、海帶、魚翅、鮑魚、海參、干貝、魚肚等；

果品干貨：荔枝、桂圓、蓮子、花生、山核桃、香榧子、柿餅、紅棗、黑棗、核桃仁、杏干等；

菜蔬干貨：香菇、木耳、金針、筍干、扁尖（焙熄）等；腌臘食品：火腿、咸肉、臘肉、熏肉、香腸、風雞、板鴨等；

糟醉食品：泥螺、醉蟹、蟹糊、蝦子糟魚、糟雞鴨鵝、糟蛋等。這些食物，無不體現(xiàn)了蘇南、寧紹、閩粵等地飲食的風味特色。

南貨店還賣各種調(diào)料、瓶裝酒醋、糕點干面，以及洗滌石堿、包粽子的箬殼、祭拜的香燭等。

海鮮干貨（圖源：三陽盛南貨店）

通常南貨店大門上面都有黃底黑字招牌，也有采用金字招牌，顯示資金雄厚和信譽良好。所謂“大名重宇宙，有美盡東南”，就是贊嘆南貨的豐富和珍奇，南貨店買賣的貨品包羅萬象，日常必需老少皆宜，加上誠信經(jīng)營，因此漸漸地成為老字號。甚至有說法：小店貨多，要啥有啥。

例如，棗子品種就有天津小棗、河北小棗，山東烏棗（黑棗），經(jīng)過加工成蜜餞的有蜜棗、金絲棗等；經(jīng)過加工的鴨蛋有咸蛋（灰蛋、腌鴨蛋）、皮蛋（彩蛋、變蛋、松花蛋）、糟蛋等；原糖有冰糖、紅糖、赤砂糖、白砂糖、黃砂糖、綿白糖等，經(jīng)過加工有芝麻糖、花生糖、豆酥糖、藕絲糖等等。

昔日上海街頭的南貨店

不少南北貨店都設(shè)有“自產(chǎn)自銷”的作坊：糕餅作坊、蜜餞作坊、炒貨作坊、蠟燭作坊、火腿作坊，凡是“五作”齊全的稱大型店，“五作”不齊的稱中型店，沒有作坊的是小店。

南貨店因為貨品多多，即使小型的也得兩開間門面，雇店員兩三名；大門和主柜臺朝南；東西側(cè)還排列著柜臺，一寬一窄，便于接待多名顧客。店家不時更換寬窄布局，算是整新店面。寬側(cè)邊的玻璃柜臺盛放著各色糕點、糖果和各色南貨。柜臺面上一排玻璃瓶子，最常見的那種長方形身圓蓋，甚至還有鐵架子可以插瓶子；方瓶在臺上放置，圓蓋系密閉，瓶內(nèi)裝有銷量大的各色蜜餞及零星糖果。

南貨店三壁是柜櫥抽屜，店堂里面瓶瓶罐罐，門口缸缸甏甏，非常之滿滿當當。逢年過節(jié)、紅白喜事及社交禮儀等，都得與南貨店打交道。市民逢年過節(jié)和祭祀活動，所需的祭品和食品都得從南貨店購入，所以南貨店還出售香燭香斗等。南貨店在老百姓心目中有地位，周邊百姓中有知名度，男女老少提及“某某南貨店”無人不曉。至今記得，小辰光（時候）屋里廂附近，就有“老協(xié)興”和“倪仁興”兩爿南貨店，相隔一條小馬路，但是生意都十分興隆。

對于老上海來說，南貨店往往跟暖融融的團圓氣氛聯(lián)系，多了幾分懷念。賣南貨的店鋪，老一輩的一般都稱南貨鋪，小一輩的則叫南貨店。時代變遷，南貨店“華麗轉(zhuǎn)身”為食品店。不是嗎？甚至著名的中華老字號南貨店，金字招牌中央標“食品”字樣，“南貨”字樣卻處于“注腳”地位哩！

記憶中有滋有味的地方

近代在上海做南貨生意的，以寧紹、蘇南、閩粵等富庶地區(qū)人士為主。1949年前后，上海具有規(guī)模的南貨店（門面兩開間以上，進深前店后作坊）最多時達87家。寧幫三陽、天福、邵萬生，廣幫立豐，閩幫鼎日有，蘇幫三陽盛，金華幫萬有全，紹幫葉大昌等，都是響當當?shù)牡暾信啤?/section>

戴敦邦作品：南貨店

開一爿南貨店，不但貨源廣泛，貨品選擇隨意，而且貨物賣不掉久存不壞，不必太操心生意蝕本。南貨店“穩(wěn)賺不蝕”，是個好行當。因此，除鬧市區(qū)有大型南貨店之外，上海大街小巷也充滿了南貨店，畢竟“民以食為天”，每天少不了“吃”，隔三差五要光顧南貨店，不怕沒有生意。小辰光，誤將“南貨”為“難貨”，認為采辦、運輸、加工這一些貨品頗難。后來，上海有“南北貨號”，長輩講：“到南北貨店，去買點東西”，這句短語很有趣，包含“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南貨店是兒時記憶里溫馨熱鬧、有滋有味的地方。物資匱乏的年代，南貨店承載了太多日常驚喜與慰藉，更是幸福感的重要源泉。孩提時代，大人燒煮菜肴臨時需要某樣東西，會差小孩子去附近的南貨店買。日積月累與店員混得面熟，有時離店時，還會給一粒小冰糖“嘗甜頭”哩！后來長大了，只要手里有零花錢，就會興高采烈地跑到南貨店，買一些自己喜歡的零食解饞。有時候美食甚至是次要的，到南貨店里走一趟看一看，也是一種滿足和喜悅。

南貨店中出售的部分商品

寧波人對南貨“情有獨鐘”。上世紀30年代，大量寧波人涌入上海灘謀生發(fā)展，客居他鄉(xiāng)懷著濃濃的鄉(xiāng)戀鄉(xiāng)愁，而且多數(shù)屬于社會主流，熱衷光顧南貨店，對寧波海味和寧式糕點也有著“眷戀”——鄉(xiāng)味難舍。另外一個原因，寧波人開的南貨店，基本上都用同鄉(xiāng)人做店員，因此相互十分“講得攏”——鄉(xiāng)音親情。

我的家族中，祖輩與父輩跟南貨和南貨店都有不解之緣。祖父是南貨掮客，外祖父是南貨店職員，父親學生意就在南貨店，后來我的岳父也是寧波莊市阜生南貨店的阿大（經(jīng)理）。

我祖父出生于1900年，祖籍寧波鎮(zhèn)海貴駟橋，上世紀30年代跑單幫，到上海倒賣寧波土特產(chǎn)。1940年代始定居上海做起了南貨跑街先生（即掮客、中介）。上世紀50年代，我能獨立走路后就經(jīng)常跟著祖父，到各爿南貨店領(lǐng)市面，掌握市場情況，他“上家搬下家”地賺鈔票。有時候，熟悉的店員也會給我一些好吃的（如碎糕點）嘗嘗味道。

曾名為“石（閘）路”的福建中路，歷史悠久，修筑于清康熙年間的1672年，已有近350年歷史，是條響當當?shù)摹袄献痔枴瘪R路。當年商家林立、書場戲院扎堆，其南端至鄭家木橋（現(xiàn)延安東路），還是南貨一條街哩！印象最深的是靠近廣東路口，有一家鼎豐桂圓店，門口空地上置一個兩人高的大桂圓模型“奪眼球”，以此招攬顧客，被譽為“桂圓大王”。此外，記得有句口頭語：鄭家木橋小癟三。言下之意這里叫花子（乞丐）很多，為什么？繁華地帶嘛！

菜蔬干貨（圖源：三陽盛南貨店）
明清時期，寧波幫商人販貨天下，到各地所從事的行業(yè)已延伸至各個領(lǐng)域，特別在漁鹽、藥材、南北貨等行業(yè)中占據(jù)著絕對優(yōu)勢。上世紀50年代前，著名的上海大馬路——南京東路，寧波人開的有規(guī)模的南貨店號，自山西中路到浙江中路北側(cè)依次為邵萬生、天福和三陽，這三爿店于19世紀六七十年代陸續(xù)開設(shè)，成為當時的“新業(yè)態(tài)”。

邵萬生創(chuàng)始人是寧波三北一個邵姓漁民花600銀元買來的養(yǎng)子，因而被叫作“邵六百頭”。咸豐二年（1852），邵六百頭來到上海，在虹口開了一家“邵萬興”的店賣自制的醉糟食品，很合江浙人口味；清同治九年（1870）遷往南京路，改名邵萬生南貨店。

早年的邵萬生南貨店

天福創(chuàng)始人也是寧波人，1927年遷址至南京東路。主要經(jīng)營糕點、罐頭、茶葉等高檔南貨，出售的杭州龍井茶、金華火腿等均派專人到產(chǎn)地選購。該店1958年歇業(yè)，糕點部并入三陽南貨店，糟醉部并入邵萬生南貨店。原址曾變成了絲綢公司、上海家具店。

三陽創(chuàng)始人是寧波莊市坂里塘人，1863年在老城廂開出首店，1870年又遷址南京路。當時花園弄剛改名為南京路不久，該店鋪先聲奪人，占據(jù)了絕佳市口。

我外祖父出生于1897年，寧波鎮(zhèn)海駱駝橋人。1954年我虛歲10歲，外祖父虛歲58歲時，我們第一次到上海。他是杭州著名南貨店方裕和的資深職工，該店是同鄉(xiāng)人開設(shè)。外祖父帶著我到南京東路的這三爿南貨店逐一走訪，也許是老板有事情拜托，每家店里談得都非常投緣。

外祖父領(lǐng)我走進南貨店店堂，還進了“閑人莫入”的作坊間等，真讓我大開眼界。店堂里除櫥柜箱缸陳設(shè)商品外，引人注目的是當中高懸的蠟燭架。木架四周黑板金字，雕刻人物禽獸，裝潢美觀，架中普遍設(shè)有各種紅燭，有在燭上堆龍鳳的，有堆花卉的，有寫金字的。在作坊，看到師傅制作糕點糖果蜜餞等，手法嫻熟、勤勤懇懇。

三陽老板特別客氣，中午時分還留飯哩！據(jù)外公講，他和三陽老板同是鎮(zhèn)海人，莊市與駱駝橋靠得近，因此格外親近。我們返回時滿載而歸，攜帶了許多名特優(yōu)的南貨禮品。

果品干貨（圖源：三陽盛南貨店）

到我父親這一輩，和南貨店亦是有緣。1921年他出生于鎮(zhèn)海貴駟橋，虛歲16歲時到杭州方裕和南貨店學生意，跟的就是我外祖父。他在店里人不多時，就將各種南貨的品名和價格記得一清二楚，而且還能掌握貨色的質(zhì)地優(yōu)劣，同時賬算得快會打算盤，頗得我外公歡喜，于是將自己的大女兒許配給他。

孩提時代，外祖父與我祖父和父親的話題經(jīng)常是“南貨”和“南貨店”，這是他們的共同語言，我會坐在一旁傻傻地聽著，甚至有些“入迷”，一些故事至今不忘。如零拷酒，要提得快，這樣量就相對少，而油則提得慢，讓提子周邊的多流淌一些。他們還展示各自的“拿手戲”：紙包的三角包、斧頭包等，以及繩子扎玻璃瓶等。

三陽和三陽盛

上海人說起南貨店，最出名的要數(shù)兩個“三陽”——三陽南貨店和三陽盛南貨店。

先說說三陽盛南貨店，它的歷史可追溯至1927年，當時一位蘇州人在石門一路113號開設(shè)了一家店鋪，主營南北貨，因其系木匠出身，裝潢尤為考究，店堂內(nèi)還架起了一座花樓，僅花檔子就有201根。但由于資金周轉(zhuǎn)不靈，不久便轉(zhuǎn)手給了上海崇明籍的施啟明等人，于1929年重新開張，并取名“三陽盛南貨店”，意為三陽開泰、枝茂葉盛，主營南北干果、山海土產(chǎn)。

1945年，三陽盛南貨店申請加入上海市南貨業(yè)同業(yè)公會的申請書（上海市檔案館藏）

相比之下，三陽南貨店的年代更為久遠，作為寧幫店鋪，至今已有158年的歷史。清同治二年（1863年），寧波莊市坂里塘的一位唐姓老板，在上海老城廂老西門內(nèi)肇嘉浜路（現(xiàn)復興中路）開了一開間半門面南貨店，主要經(jīng)營寧紹地區(qū)和浙江一帶的土特產(chǎn)品。取名 “三陽”，即采自“三陽從地起，五福自天來”通用的對聯(lián)。

民國初年的三陽南貨店

“三陽”由于經(jīng)營得法，門庭若市，從此名聲四揚，很快發(fā)展成有八位股東的大店鋪。1870年，老店新開，在現(xiàn)南京路浙江中路東北角“搞大”，不僅出售山貨、海味、糕點等，還根據(jù)寧波人“四季四食”的風俗，推出“春酥、夏糕、秋餅、冬糖”等當季特色食品。

1854年花園弄延筑至浙江路，俗稱大馬路，1865年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才正式定名花園弄為南京路。著名的永安、先施、新新和大新“四大公司”，建造都在“三陽”之后，可以說“三陽”有“先見之明”，捷足先登搶占地利優(yōu)勢。

上世紀60年代，三陽南貨店“羊牌乳兒糕”商標（上海市檔案館藏）

當年的上海已有“無寧不成市”之說，即在上海做生意的寧波人已有相當數(shù)量，側(cè)耳便能聽到寧波話，而非常想吃具有家鄉(xiāng)風味的食品，三陽南貨店便順應(yīng)這種需求，主要經(jīng)營寧、紹地區(qū)和浙江一帶的土特產(chǎn)。

三陽的生意興隆，主要是商品保質(zhì)保量，老板親自到十六鋪進貨，仔細分揀，嚴格分檔次，如桂圓按顆大小過篩分檔，分禿圓、大三圓、四圓和五圓，按質(zhì)論價，物有所值，受到顧客認可。同時，重視服務(wù)，送貨上門，有錢人派員到店堂，店員笑臉相迎端茶倒水，傾刻照單一一配齊，小伙計提貨到府上。

南貨店前店后作坊現(xiàn)做現(xiàn)賣，自產(chǎn)自銷?？刂瀑|(zhì)量，吸引顧客，減少運輸，降低成本，增加透明，創(chuàng)建品牌。寧式糕點選料考究，加工精細，造型別致，以酥為主，軟脆兼有，甜中帶咸，咸里透鮮，松酥多味。常年供應(yīng)的品種包括喜慶類和時令類中的一部分，花色繁多，不勝枚舉。

各色糕點（圖源：三陽南貨店）

按制作方式分，有燥糕類、潮糕類、糖貨類、油炸類、蛋糕類、酥餅類、月餅類、油面類、混合類等多種。按經(jīng)營品種分，有喜慶、時令、常年三大類。喜慶類如訂婚定親用的吉餅、油包，做生祝壽用的壽桃、蛋糕，嬰兒滿月周歲、小孩上學用的狀元糕等。時令類，春季有松仁糕、橘仁糕、棗仁糕、茯苓糕等，夏季有薄荷糖、松子酥、玉和酥等，秋季有月餅、桂花餅、洋鈿餅、薄脆餅、綠豆糕、椒桃片等，冬季有藕絲糖、豆酥糖、麻酥糖、牛皮糖、凍米糖、祭灶果等。

寧波人對苔條（苔菜）有特殊的嗜好，就苔菜為輔料的糕點，色香味更為獨特，有苔生片、苔條巧果、苔條千層酥、苔條月餅、苔條油贊子（咸麻花）等二十余種，可與蘇式、廣式、潮式等名特糕點相媲美。尤其是傳統(tǒng)的寧式苔條月餅，風味廣受滬上寧波人的歡迎，中秋節(jié)前夕十分暢銷。由于信譽度高、價格適中，有遠道專程前往購買，也有走過路過捎帶，經(jīng)常出現(xiàn)顧客如云“潽進潽出”的景象。

苔條梗、苔菜月餅（圖源：三陽南貨店）

三陽還有一個特色，為過生日和紅白喜事、婚喪嫁娶，做果品糕點和盆景。桂圓、紅棗、蓮心和糕點壘成漂亮的假山似花樣，裝上五色的霓虹燈，印證“福、祿、壽、喜”等吉祥詞語，或口彩“龍鳳呈祥”“富貴雙全”“福星高照”“花好月圓”等。據(jù)載，抗戰(zhàn)勝利后，蔣介石家中做壽，還訂制了三陽的“霓虹燈盆景”應(yīng)景，黃金榮、張嘯林等滬上叱咤風云的寧波籍人物，都是三陽南貨店的?？?，社會名流、電影明星及港澳、海外人士也絡(luò)繹不絕，時常光顧。

時代發(fā)展巨變，新事物新名字層出不窮，歷經(jīng)150年，“三陽”和“邵萬生”兩家南貨店的老招牌依舊“赫赫有名”，與“第一食品”“泰康”并稱為“南京路四大食品店”。曾經(jīng)獲得上海市文明單位，上海市著名商標、上海名牌、中國改革開放中華老字號傳承創(chuàng)新優(yōu)秀企業(yè)、消費者喜歡的中國老字號品牌、黃浦區(qū)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等諸多榮譽。

醉黃泥螺、醉蟹鉗

“百年招牌”歷經(jīng)滄桑，老字號作為動態(tài)的商業(yè)符號，在新時代將愈發(fā)煥發(fā)出其商業(yè)文明的生命力。生意興隆時的“三陽南貨”跨越百余年歲月后，依然是商務(wù)部首批認定的中華老字號企業(yè)。

在世界矚目的南京東路，鱗次櫛比的名品商廈中，“三陽”150年未移址，依然牢牢地“鼎立”原址，難能可貴！一代又一代“三陽人”追求卓越、持續(xù)創(chuàng)新，提高競爭能力。時下的“三陽”今非昔比，已經(jīng)是高樓的鋪面，招牌煥然一新，店堂面積擴大，照明燈光亮堂堂，商品多達三千余種。

“三陽”還在外灘、大世界等地隆重開出分店，“三陽南貨”仍然作為招牌，老字號和經(jīng)典建筑的潛在價值得到最大限度顯現(xiàn)。作坊換工廠，傳統(tǒng)的手工制作換成全自動生產(chǎn)線。傳統(tǒng)的寧式糕點與時尚文化相融合，不斷研發(fā)出新品和新口味滿足各層次消費者的需求。

雜志編輯：王良鐳

新媒體編輯：小瀛洲、安熙坤

排版：安熙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