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熱，是國家穩(wěn)定人民富足的表現(xiàn)。在眾多收藏門類中，青銅劍是很多收藏愛好者比較偏愛的一個門類。青銅劍受到眾多收藏愛好者的喜愛，這和我們民族積弱自強的奮發(fā)求進思想有關。崇尚英雄，追求正義，是許多好男兒自小就懷揣的“金戈鐵馬”夢。那么在魚龍混雜的青銅劍收藏中，如何能導向性的鑒別真?zhèn)?，就成為許多愛好者急需探尋的一個途徑。下面我們就從青銅劍范鑄邏輯方面，淺談一下鑒別青銅劍真?zhèn)涡枰私獾膸c認識 。認知青銅器范鑄是鑒別青銅器真?zhèn)蔚幕A，就如外科醫(yī)生必須要熟知人體解刨一樣。要鑒別青銅劍的真?zhèn)?，首先就要了解一下中國歷史上的幾種范鑄形式。中國古代，傳統(tǒng)范鑄形式主要包括：泥范、陶范、石范、金屬范、砂范、失蠟法等幾種范鑄法，從目前考古發(fā)現(xiàn)的范具與存世青銅器的范鑄痕跡比對得知，唐以前所有青銅器的加工制作，基本采用的都是泥范和陶范這兩種范鑄形式，其余范鑄形式并沒有做為主流體現(xiàn)。青銅劍自產(chǎn)生到被鐵刃器逐步取代之前，一直采用的多是泥范和陶范兩種范鑄形式。但在一些離中原地區(qū)稍遠的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也發(fā)現(xiàn)過石質(zhì)劍范。如1978年在貴州省普安縣發(fā)現(xiàn)的銅鼓山遺址就出土過1件石質(zhì)劍身范和4件劍范，但其劍身形制完全有別于中原以及周邊戰(zhàn)漢時期各國的青銅劍造型，多是劍身短而寬的曲刃劍，類似于匕首一樣。（見圖1）這種形式的劍體從范鑄形式上看，使用石范是合乎邏輯的一種形式。因為石范透氣性不如陶范，同等重量也大于陶范，再加上鑄前也不適于范體加熱減少膨脹，因此只適合范鑄一些尺度比較短小的鑄件，反觀中原以及周邊地區(qū)的劍體來看，細長的劍身如果用又重，透氣性也不好的石范范鑄，可想的結(jié)果就是很容易導致范具開裂，或腔內(nèi)的空氣阻礙銅液流淌，所以石范不能作為戰(zhàn)漢青銅劍的主流范鑄形式。這里我們著重介紹一下，陶范與泥范這兩種范具的本質(zhì)區(qū)別及常使用的范圍。 圖1貴州黔西南一帶出土的一字格曲刃劍陶范和泥范的最本質(zhì)區(qū)別：一個是經(jīng)過高溫燒制，一般都在1000度以上；一個只是焙燒，溫度一般在850至900度范圍內(nèi)。使用范圍區(qū)別：陶范是可以多次使用的范具，范鑄學上俗稱“活范”，如秦漢時期的鏡范、帶鉤范等；（見圖2）泥范是只能使用一次的范具，范鑄學上俗稱“死范”，如商周時期眾多青銅器的范具，（見圖3）成語“一模一樣”就來源于此。認清這些區(qū)別對鑒別青銅劍的真?zhèn)沃陵P重要。之所以要認清這些區(qū)別，這是由于兩者所呈現(xiàn)在青銅器上的范鑄痕跡截然不同，我們只要認清了這些范鑄痕跡，就能依據(jù)性的了解一把青銅劍的制作工藝，是不是符合所屬年代的范鑄特征。  圖2青銅鏡陶范特征。由于多次使用，地張平滑度都會有所減弱 圖3青銅鬲泥范特征，由于一器一范，地張平滑度都保持的比較好 由于范具材質(zhì)以及制范形式的不同，反映在青銅器上的范鑄痕跡也是有顯著的差別。就拿陶范來說，范鑄痕跡反映在青銅器表面的特征，多是地張相對泥范來說有些粗糙，局部的銅縮凹陷感也大。（見圖4） 這是由于陶范燒制過程中，胎體的內(nèi)外熱應力不同，造成的地張起伏現(xiàn)象，反映在鑄件上也是如此。再則陶范的制范材料比泥范也要復雜很多，一般都會在黏土的基礎上再加入熟料、木炭灰等配比，因此透氣性也比泥范強很多，所以范鑄時一般不會再預熱范具考慮炸范的問題，因此陶范范鑄，又稱為“冷模(mu)”范鑄?！袄淠！狈惰T也有一定的弊端，當銅液注入范具后，冷卻的速度相對要比“熱模”范鑄的泥范要快，才產(chǎn)生了許多地張龜裂銅縮的現(xiàn)象，這種現(xiàn)象在“冷?！碧辗斗惰T的銅鏡和劍身上時有出現(xiàn)，俗稱“龜裂紋”，后來反而成為了一種缺憾美。（見圖5）當然造成這種龜裂紋銅縮地張的原因，也和器物自身的合金配比有關。還有陶范的透氣性要比泥范強很多，所以合范處的“跑銅”（跑銅是指銅液注入型腔后，在合范的縫隙處外溢的銅液。）現(xiàn)象也會比泥范少很多，但有一些剝范、沾范、修范、貼范、氣沖（發(fā)氣）、氣阻的現(xiàn)象反而比泥范范鑄也要多，這是多次使用的陶范在制范和范鑄過程中產(chǎn)生的一些不可避免的問題。 圖4南方水坑，俗稱“金皮”劍，圈內(nèi)指陶范范鑄造成的不平滑的地張 圖5劍身龜裂紋特征 箭頭所指為劍身前后整體厚度相等 做好的范具在燒制成陶的過程中，由于胎土里所含的成分不同，在受熱膨脹的情況下，局部就會產(chǎn)生開裂、剝落，當反映在鑄件上時就形成了對應的凸起形態(tài)，這種現(xiàn)象在范鑄學上就稱為剝范；當這個陶范再次使用時，介于前期鑄件局部出現(xiàn)了剝范凸起的鑄痕，影響了美觀和加大了修整工序，一般工匠都會用泥再做一下補范修整，這時修補的部位對應在鑄件上的地方，顯現(xiàn)的就是修整時留下的痕跡，這就叫修范；有芯范的范具，有時還會產(chǎn)生外范錯位或者芯范偏移，造成局部內(nèi)外范貼合占據(jù)型腔的現(xiàn)象發(fā)生，就會出現(xiàn)“鑄漏”，范鑄學上就稱為貼范；如果范具的局部型腔狹窄或紋飾折角太小，再加上腔體太長，銅液溫度或流淌性降低，銅液注入型腔后就會阻礙空氣的排出，產(chǎn)生堵滯，這就形成了氣阻，（見圖6） 也會造成“鑄漏”的現(xiàn)象發(fā)生；（鑄漏就是由于型腔內(nèi)空氣堵滯或內(nèi)外范貼合占據(jù)了型腔空間，銅水流淌不到位，產(chǎn)生的孔洞。）當范具局部水分沒有完全釋放干凈，銅液注入型腔后，就會造成水分的迅速氣化，形成氣流沖擊，致使被氣流沖擊處的紋飾弱化，這種現(xiàn)象在范鑄中就稱其為氣沖或發(fā)氣。（見圖7）貼范、氣阻、氣沖的現(xiàn)象在泥范和陶范上都會出現(xiàn)，但范陶由于透氣性強于泥范，相比這些現(xiàn)象出現(xiàn)的還是少些。圖6方框內(nèi)為氣阻造成的“鑄漏”，箭頭為劍身延伸出的頸桯 圖7圓圈內(nèi)為氣沖造成的局部紋飾模糊 泥范一般都是單純的含砂粘土或加砂粘土制范，很少加入熟料、木炭等輔料。泥范由于沒有經(jīng)過高溫燒制，自身強度往往都是靠一定的厚度和外部壓強，來實現(xiàn)范體的強度，因此泥范外范都捶搗的比較結(jié)實。（見上圖3）陰干后的泥范，由于范體強度不如陶范，為了防止銅液進入范內(nèi)溫差過大導致范體炸裂，往往還要在范鑄前，經(jīng)過一次焙燒加熱，然后才會注入銅液，這就是俗稱的“熱?！狈惰T。由于泥范是焙燒后范鑄，銅液與范具之間的溫差相對較少，因此鑄件的銅縮現(xiàn)象也相對較小，再加上泥范沒有象陶范一樣經(jīng)過高溫燒制，所以地張的的應力也不是很大，相對反映于鑄件上的地張也就比較平整。但由于泥范的透氣性不如陶范，因此熱膨脹性也會加大，所以導致合范處的“跑銅”現(xiàn)象也要比陶范嚴重。有些青銅劍把上的“跑銅”鑄痕，就是這種現(xiàn)象造成的原因。泥范通過制范時的外力搗壓和鑄前焙燒，抗膨脹強度已接近于陶范，再加上制范工序相對陶范簡單，因此成為商周青銅器范鑄的首選范具。泥范和陶范比較使人混淆的是，古代殘留的泥范看上去也和陶的質(zhì)感一樣，這其實是泥范鑄前的焙燒和鑄后銅液的高溫澆灼所致，但完全還沒有達到成陶的溫度，所以我把先秦青銅劍的制范工藝又分化為了陶范與泥范兩種制范形式。這也是結(jié)合銅劍自身所呈現(xiàn)的范鑄痕跡特征而言的。對于青銅劍的范鑄類別來說，中原和周邊以及吳楚地區(qū)一般可分為三種模式：一是整體渾鑄，也就是劍身和劍把都是一次范鑄完成，目前這類青銅劍出土的相對較少，我們不做為討論的話題；二是分體接鑄，也就是把劍身鑄好后再二次接鑄上劍把部位，這類劍是三種鑄劍模式中最主流的劍體形式；三是分三次接鑄，甚至有些部件還采用套范范鑄完成，也就是劍身范鑄修整完后再接鑄劍格和頸，最后再接鑄上劍首。這種劍多體現(xiàn)在劍身、劍格、劍首、劍頸持環(huán)等多處有紋飾裝飾的青銅劍上，如越王勾踐劍。這類劍的制作工序相對比較復雜，使用的人群和存世的數(shù)量也相對局限于少數(shù)。這三種范鑄模式的劍體，結(jié)合大量青銅劍范鑄痕跡比對得知，中原及周邊地區(qū)采用的多是泥范范鑄，包括一、二鐘模式在內(nèi)，只有吳楚之地的制劍才有采用泥范和陶范一起并用的現(xiàn)象，也就是劍身采用陶范鑄造，劍把采用泥范鑄造。吳楚之地為何會在一把青銅劍上產(chǎn)生兩種范鑄形式，現(xiàn)在學界的說法不一，我認可的一種觀點認為，這是行業(yè)精細化分工的需要。也就是說，做劍身的專門做劍身，做劍把的專門做劍把。由于青銅劍各部件的功用不同，這樣分工的益處可以使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能得到專業(yè)化操作，體現(xiàn)出各構件之間的最完美功用。四、青銅劍加工流程
當大家了解了以上青銅劍的范鑄形式、類別和特征后，我們接下來要分析一下陶范與泥范，這兩種范鑄形式在青銅劍范鑄上的先后次序，然后再依次介紹一下它們的制作過程。首先要先把組成青銅劍各部件的名稱認知一下，才能更好的找準青銅劍真?zhèn)巫R別的切入點。（見圖8）圖8青銅劍各部位名稱
從范具范鑄痕跡比對我們知道，中原一帶的劍身多是用泥范范鑄，吳楚一帶的多是陶范范鑄，（見圖9）而且都會在劍身近格一端延伸出一段頸桯，（見上圖6）做為二次接鑄劍把的插榫使用。這類劍在接鑄劍把時，其實劍身都已經(jīng)修整打磨完畢，然后才接鑄的劍把。究其這么做的原因，主要有四個方面的理解：一是如上面所說的精細分工的需要；二是便于前期劍身的修整打磨。如劍刃和劍從的處理，如果劍身、劍把是一體渾鑄完成的話，由于劍格的阻礙，就不便于后期劍刃和劍從的加工處理。我們發(fā)現(xiàn)青銅劍的劍刃都類似于等距的排列線組合，（見圖10）從劍鋒一直延續(xù)到與劍格相交處，劍從都是縱向順著劍鋒方向的打磨，并且劍從、劍刃與劍格之間形成的都是直角或清角形態(tài)。（見圖11）顯然要是渾鑄的劍體，由于劍格部位的阻礙，不可能做到這點。劍刃的這種加工現(xiàn)象，現(xiàn)在實驗證明，只有磨具或劍身一方處在固定的狀態(tài)下，并且一方是單向、快速、均勻的機械運動模式，才會產(chǎn)生這種等距的排列延伸線痕跡，另外還有很多劍刃與格部的連接面大于90度角，并且劍刃也沒有橫向排列的等距線，這種現(xiàn)象多是使用后期又再次手工打磨的情況。；三是從美觀實用角度考慮，戰(zhàn)國劍格的設計（特別是吳楚制劍）為了與劍鞘結(jié)合的更加完美，以及在實際使用中的格斗實效，往往都會把劍格與劍身的交界處設計成直角或者小于90度角，這樣不僅縮小了劍格與劍鞘之間的縫隙連接，同時還更便于實際格斗中，格擋對方的兵器下滑傷到手部；四是從制范和修整的角度考慮，如果劍格與劍身之間的夾角是90度或小于90度，形體就會與范具之間形成卡角，不利于渾鑄的范具前期制范修整，劍把采用二次接鑄后，這些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圖9東周時期泥劍范，山西省考古研究院藏 此7件泥范均為劍范殘件，其中4件為劍身泥范，2件為劍格泥范，1件為劍柄泥范。1960~1963年出土于山西侯馬鑄銅遺址。圖10箭頭所指為劍刃部位等距排列加工特征 圖11箭頭所指為劍身與劍格的交接處 另外，劍身整體厚度都是相等的，也就是說從劍鋒到劍格連接處，整體的劍身厚度都是相同的。（見上圖5）古人如此設計，肯定是基于長期實踐、摸索的結(jié)果?，F(xiàn)代力學證明，當物體的反作用力作用于同一密度不同厚度分布的物體上時，相對薄弱的地方作用力傳導會明顯加強。青銅劍劍身扁平細長，如果劍身前后設計成由薄到厚的形體，當于對方兵刃相撞時，反作用力就很容易導致劍身折斷，因此這種前后厚度一致的劍身設計，更能有效傳導吸收反作用力，劍身不易折斷。因此了解了南北劍身的制作過程，也是鑒別青銅劍真?zhèn)蔚囊环N參考依據(jù)。2、劍把的制作過程
戰(zhàn)國青銅劍的劍把范鑄不管南北采用的都是泥范范鑄。就拿吳楚制劍來說，之所以采用泥范工藝而不接著繼續(xù)使用陶范完成，這是因為陶范范鑄的劍身修整打磨后，不便于二次固定，再加上為了劍身延伸出的頸桯考慮，也不方便再次制作一個露出頸桯的模具固定劍身，因此劍把采用泥范范鑄是最方便實用的一種手段。二次泥范接鑄的劍把，是先在劍身的頸桯位置用泥料模塑出劍格、頸、首的形狀，待硬化后隨著劍刃的走向?qū)﹂_制成外范，其后去除劍把的模形，在合范線上靠近劍首處留出鑄口即可。劍身延伸劍桯的目的，是為了與劍把形成一種榫卯關系，加大劍身與劍把之間的連接性。劍把有頸箍與無頸箍的喇叭把劍也皆是如此，只是喇叭把的劍，靠近劍首部位，在范具中設置了芯范，預留出了型腔，這是為了后期在劍首部位鑲嵌裝飾物，而設計的一種需求。（見圖12）等劍把范鑄完后，再做一下劍首與劍格顯露部位的細部修整即可，一把完整的青銅劍就算完成。這時劍頸部位的范線由于劍把護具的夾持是不需要細致修整的，（見圖13）因此我們發(fā)現(xiàn)劍把的頸部保留的范線痕跡都比較明顯。但劍首、劍格、劍頸有紋飾處范線一般都會修成的非常完美，有的甚至不留一點痕跡。圖12喇叭柄劍設計的鑲嵌裝飾物的位置 圖13劍把護具特征 這里還要重點介紹一下，有紋飾青銅劍的劍首的三次接鑄形式，我們發(fā)現(xiàn)吳楚之地只要劍格和劍首有紋飾裝飾的青銅劍，劍首部位都是另外再單獨加鑄上的，這樣就形成了一把劍要分三至四次接鑄完成，更甚至這種紋飾劍有些劍頸持箍的部位，也是二次分范加上去的。由于紋飾箍側(cè)面的線條紋飾凹凸感太大，不采用分鑄的話，就會造成翻好的范很難從模上順利取下。因此，紋飾箍只能 分模制范才能保證紋飾的完整性，做好的箍范然后再套裝入劍把的主題范中，完成一體渾鑄。這種現(xiàn)象也就用上了商周禮器的套范制范形式，可見青銅劍與青銅禮器的范鑄形式是有一定的相承關系。試想一下，就是劍首有紋飾，劍把采用三分范也能完全，吳楚人為何還要如此繁瑣地非要再次接鑄一回劍首，這種劍體形式主要和加裝同心圓的劍首有關，其余的紋飾劍首也不這樣。從同心圓范鑄痕跡看，許多圓線的立壁上保留有劃刻擠壓的出脊痕跡，這說明同心圓是通過一個有轉(zhuǎn)盤裝置的梳形剮削器劃刻出來的，模印和范刻都不好做出。如果與劍格和劍頸一體制模，就不可能采用轉(zhuǎn)盤加工。因此同心圓劍首單獨制模制范，范鑄后再接鑄在劍頸上成為最好的選擇方式。一般劍首有裝飾的青銅劍，古人都會變通的采用了三分范完成。這種劍首有紋飾的設計，古人采用的都是在原有劍把二分范的制范模式上，單獨再在有紋飾的劍首部位，制作出一塊小的整范，然后再把這塊單獨的紋飾范，包裹于對分的二分范內(nèi)完成三分范鑄型。三分范的好處是可以有效避開二分范必須要分隔開紋飾的弊端，要是還是采用二分范，合范處的“跑銅”就會影響紋飾后期的美化修整。因此，古代制范往往都會選擇把分范線避開紋飾的位置。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吳楚這種分三次接鑄的紋飾劍，劍首連接劍頸有兩種接鑄方式：一是先用三分范做出一個有一截頸桯的劍首，然后與劍頸對接，在對接處再制范使其鑄連在一起；第二種是把劍首用三分范直接鑄接在劍頸上，比前一種省了一道工序。另外，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劍首連接方式，是先做出一截劍頸預留凹槽的劍首，并在凹槽處設置兩個對應的小孔，然后再用鉚合的方式與劍體延伸出的劍桯組合在一起，而不是劍頸。（見圖14、15）這種特殊的劍首組合形式，與之相配套的必須還要加裝一個“活劍格”。也就是說，由于這種劍的形式都是劍桯直接連接劍首，并沒有在劍桯上附加劍頸，因此也就無法完成劍格的鑄造，后期為了實用性，必然要在劍身上再加裝一個可拆卸的劍格，最后再通過護具使之構成一個劍把整體。這種形式的劍，在南北方都曾流行過一段時期，而且劍桯的造型都呈扁長方狀，這和秦漢時期的青銅鈹造型發(fā)生了重疊。鈹有長扁桯和短扁桯兩種，短扁桯的鈹一般鈹身也較短，主要流行于戰(zhàn)國時期，長扁桯的鈹一般鈹身都較長，主要流行于秦漢時期。為何會產(chǎn)生這種形式的制劍？推測可能和時下盛行的甲士人群有關。這種靈活性劍把的設計，更能與青銅鈹之間產(chǎn)生互換，實現(xiàn)一物多用的功能。也就是說，由于劍把這些裝配都是隨時可拆卸的配置，作戰(zhàn)時只要去除劍把配置，再加裝上長柄儼然就是一把長鈹?shù)墓δ?，?zhàn)爭結(jié)束后再與之恢復劍的功用，也就自然體現(xiàn)了一器多用的效果。總結(jié)以上三種劍把形式來看，劍首呈同心圓裝飾的，多采用第一種方式，其它采用第二種方式的較多。第三種連接方式的，有紋飾和無紋飾裝飾的都有，但多一素面的為多。這些都是鑒別青銅劍真?zhèn)涡枰⒁獾牡胤?。還需說明的是，由于多數(shù)青銅劍的劍身與劍把都是分二次接鑄完成，那么兩次接鑄的合金配比就會有差異，反映在氧化銹色上顯然也會有所不同，（見圖16）這些都是鑒別青銅劍真?zhèn)嗡J知的地方。當然，鑒別一把青銅劍的真?zhèn)?，不能僅依據(jù)范鑄工藝這一方面，還要結(jié)合造型、紋飾、埋藏環(huán)境，以及合金氧化發(fā)色等等時代和地域特征綜合考慮。圖14 可拆裝劍把的組合形式 圖15 同上 圖16 劍首與劍頸部位二次接鑄的合金配比不同，產(chǎn)生的氧化銹色也有差異（自創(chuàng)文集，盜版必究） 編審：蔡一陽
排版：王 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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