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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味與玉生香
“老人味”是一種異味，是一種近似于油膩+爛草的難聞的味道，常發(fā)生在老年人身上；“玉生香”是形容青年男女在戀愛階段聞到的彼此“體香”，語出《紅樓夢》“意綿綿日暖玉生香”。在日常生活中，這是兩種幾乎完全不同的體味，但是在科學(xué)的定義中這兩種體味實質(zhì)是一樣的。
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到來，談?wù)摾夏耆说脑掝}越來越多，如“老人味”就是近期談?wù)摫容^多的話題。目前談?wù)摾先宋兑话銖膬蓚€方面入手，一是從老年人的生理特征和生活特點進行談?wù)?；還有人從生命的必然過程和科學(xué)分析入手討論“老人味”，兩種說法都有一定的道理。持第一種觀點的人認為“老人味”跟年齡增長有一定關(guān)系。他們認為年輕人的皮膚有天然的抗氧化能力，隨著年齡增加，老人的皮膚抗氧化物質(zhì)變少，再加上激素水平降低，導(dǎo)致更多的游離脂肪酸發(fā)生氧化，包括具有特殊氣味的人體分泌物壬烯醛堆積等等，都散發(fā)著一種難聞的“老人味”。
也有人從老年人皮膚干燥、變薄，脫落的皮屑成為螨蟲以及其它細菌的美食，認為是這些寄生的病原體在繁殖過程中發(fā)出難聞的氣味。還有人從老年人機能衰退狀況來談老人味。比如說消化能力下降，由消化不良引起的口臭；還有的從老年人尿不盡或大小便失禁等方面談“老人味”產(chǎn)生的原因…我更傾向認為“老人味是伴隨老年人的身體而產(chǎn)生體味”這一說法。這種體味老年人自己可能聞不到，一般只有年輕人或小孩子才能嗅到的氣味。它不完全等同于消化不良的口腔異味，也不同于大小便的臭味。
有研究認為：“老人味”就是老年人體內(nèi)分泌出的“2-壬烯醛”的味道。研究者讓被研究對象洗澡后穿上可以收集氣味的衣服，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年齡偏大的人，2-壬烯醛成分含量比較多；年輕人，2-壬烯醛含量很少，甚至沒有。2-壬稀醛是不飽和醛，它有一個奇特的現(xiàn)象：當它濃度極低的時候散發(fā)出的是香味；當它達到一定的濃度時就散發(fā)出近似于爛草的臭味。2001年日本有皮膚科專家研究發(fā)現(xiàn)，人從40歲左右開始身體氣味中就出現(xiàn)較高濃度的“2-壬烯醛”，它的分泌量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經(jīng)檢測，高齡老人分泌的2-壬烯醛濃度是四十歲左右人的三倍或更多。
記得年輕時我們讀愛情小說，看到作家在描述戀人時，往往會說“他們彼此聞到了對方肌膚的芳香”，這是文學(xué)語言和詩化的想象；臺灣學(xué)者蔣勛在《蔣勛細說紅樓夢》的視頻講座中竭力贊美青春和愛情，說到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語，意綿綿日暖玉生香”時，他有一段大意是這樣的“細說”：愛情是有氣味的，只有戀人之間才能聞得到。小說借“香芋”暗指黛玉體香，那是愛情的香味。其實何止黛玉，寶釵也同樣有體香（冷香）?。」糯瞬恢?，年輕人身體分泌出的濃度極低的2-壬稀醛就散發(fā)出一種香味，這是人體“自帶”的香味，是“與身俱來”的。
行文到此，我們已經(jīng)清楚的知道所謂“老人味”與“玉生香”其實源自同一種物質(zhì)，即2-壬稀醛，區(qū)別在于“濃度”。就像黑頭發(fā)和白頭發(fā)，反映的是不同年齡段頭發(fā)色澤，其實質(zhì)是相同的。為了搞清楚什么是2-壬烯醛，我查了資料，書上是這么界定的：“2-壬稀醛是一種食用香料，呈淡黃色油狀液體，可溶于有機溶劑。這種醛微量存在于杏、稻米、爆玉米花和水仙等揮發(fā)物中，它是黃瓜清香氣味中的主要組分?！?/span>
老人味是老年人身上自帶的氣味，與年輕人肌膚的香味實質(zhì)上是一樣的。個人衛(wèi)生條件好，比如勤洗澡、勤換衣，這種味道可能少一點，但很難完全消除。我寫這篇文章，不要求所有人像喜歡年輕人的體香那樣喜歡老人味，那是不可能的，也無必要。我的目的是闡述一個觀念：老年，是人生的最后一程，液態(tài)智力會逐漸衰減，行為和思維都會逐漸遲緩，只希望人們能從科學(xué)角度，從生命的必然過程和不同階段中去認識老人味、理解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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