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的詩 就如我一個人閉上眼睛, 不足以構成黑夜。 就如我身上還存有別人極少極少的部分。 《》 清晨嚴密,無人逃脫。 我們面對著窗簾, 身子沉重。 我們?我和我。 樹和樹枝,在風中搖晃。 它們傳來的聲音比異性的撫摸 要響亮一點,涼一點。 我知道,任何人 都會想起另一個人的殘酷和善良, 將之變成溫度,留在身體里。 我想到了特殊的一個, 我愛我比愛她多。 我記錄這種悲哀,未免多了一些。 《》 有一刻,睡眠也是陌生的——我想念 與人共眠的日子, 與少年時代的朋友, 與從不相識的人在偶然出現(xiàn)的地方 因寒冷抵足而眠的日子; 與永遠都陌生而疼痛的那些女人—— 極其少的日子。 我懷念。 就如我一個人閉上眼睛, 不足以構成黑夜。 就如我身上還存有別人極少極少的部分。 持續(xù)地毀滅。重生。 對人間的邏輯感到絕望。 《》 我那朋友再也不是抽著一支香煙 滿臉陶醉的小伙伴。 幾年不見,他的臉上 隱約有慈悲與孤單。他離過婚, 現(xiàn)在相當貧困。 他說他在騙過他的人身上 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弱點 ——包括我。我點頭, 不僅出于禮貌,而且深深贊同, 雖然這不會讓我變好, 但可以讓我們安心喝酒,歡度今宵。 《和混世魔王樊瑞在路邊大排檔喝酒》 這手繡青花的胖子落坐。戴著戒指, 他金燦燦的手表看起來有點多余。 我們身邊圍著瓦罐湯,王老吉,寧氏奶茶以及 二斤裝的紅高粱。 他向他的老同學,也就是我, 描述尚未實現(xiàn)的毒品生意,像一個浪漫主義者。 他說起自己已丟失的愛好,包括攝影京劇繪畫武術玩電腦游戲 以及在大廈上看冰鎮(zhèn)般的落日 等等。他說他后來發(fā)現(xiàn)了 真實的自我,在最偏僻的小城整整蟄伏了兩年 只跟一個女人睡覺。噢,最痛苦的時候, “我自以為我是一只被畫出來的野豬”。 他收獲他的第二次生命是在 完成刺青的那天, 他對他自己感到害怕。仿佛傳說中的人 占據(jù)了他的身子,祂教給他的憤怒和悲傷 使他長胖了,以區(qū)別于眾人。 他不知道滿山遍野的寂寞和孤城中數(shù)不盡的石頭 是怎樣使他相信——他 可以在生命中復活絕少時刻才能觸及的怪物。 但不知道怎么使用它。 “多么殘忍,多么孤獨,多么歡樂,因為不知道 怎么使用自己的一生而只能在自己的身體上漫游, 持續(xù)地毀滅。重生。 對人間的邏輯感到絕望。” 他坐在我對面,龐大的身軀因為酒精變得通紅,不可自決。 黍不語的詩 這樣的情形仿佛是, 很久以后。 雪 很久以后。 《》 冬天把雪丟在很遠的北方 我一直在等 那聲已然 如果你也曾有這樣的夜晚 如果你也曾有這樣的夜晚 吃魚 當時我正吃一條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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