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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李水青

智東西6月18日消息，近日，外媒《連線》記者史蒂文·利維（Steven Levy）與微軟CEO兼董事長薩提亞·納德拉（Satya Nadella）就微軟的AI投資及其背后故事、未來愿景展開了一場深入對話。

此次訪談中，納德拉暢談了讓他成為AI的信徒的瞬間、與OpenAI合作的幕后故事、對行業(yè)龍頭谷歌的挑戰(zhàn)、AI的未來愿景，也回復了馬斯克等人要求暫緩AIGC落地的倡議。

▲微軟CEO兼董事長薩提亞·納德拉，圖片來源：彭博社

納德拉所領導的微軟是最早加入AI潮流的公司之一，當其2019年投資的初創(chuàng)企業(yè)OpenAI開發(fā)出令世界震撼的ChatGPT后，它迅速向OpenAI投資100億美元，并發(fā)布了名為“Copilot”的代碼自動補全工具，讓開發(fā)人員、企業(yè)和個人都能利用AI。之后，他又通過名為“Sydney”的聊天機器人將OpenAI最先進的大語言模型（LLM）集成到Bing中，引發(fā)新一輪搜索引擎變革。

▲圖片來源：美聯(lián)社

根據(jù)投資管理公司Baron Funds的數(shù)據(jù)，自納德拉接任首席執(zhí)行官以來，微軟的股價上漲了七倍。市值達2.4萬億美元。他對AI迅速而廣泛的采用，表現(xiàn)出一種積極大膽的態(tài)度，相信每個人都想聽聽他對AI的看法。我們先帶大家快速回顧本次訪談中的五個重要時刻，并在最后附上此次采訪的全文編譯。

一、GPT-4譯出詩歌真諦，觸動微軟All in

盡管AI已經(jīng)存在多年，但納德拉意識到AI可能會改變世界，卻是在GPT-2.5升級到GPT-3的時期。據(jù)他描述，那是AIGC（生成式AI）能力開始顯現(xiàn)的時刻：“我們沒有對它進行單純的編碼訓練，它卻十分擅長編碼。那時起，我成為了AI的信徒?！?/p>

而真正扣動扳機、讓微軟決定全力支持AI的，是當他感受到GPT-4翻譯能力的那個瞬間。他解釋稱，雖然機器翻譯已經(jīng)存在一段時間也取得了很多突破，但無法捕捉所翻譯文本微妙之處，而GPT-4彌補了這個問題。

他說：“我在印度海德拉巴長大，一直希望能夠讀懂波斯詩歌，尤其是詩人魯米的作品，它已被翻譯成烏爾都語，后被譯為英語。但是，GPT-4一口氣就做到了，這不僅僅是簡單的機器翻譯，而是跨越兩種語言邊界還保留了詩歌的精髓。這真的很酷。”

▲圖片來源：Cloudbooklet

二、沒有明確回應是否會收購OpenAI

在訪談中，利維質疑微軟為什么選擇與OpenAI合作，而不是創(chuàng)建新的大模型，或完善自己的Turing大模型，畢竟微軟已經(jīng)在這個大模型上努力十多年了。

納德拉回應稱，微軟看到了為單一平臺搭建根基的機會，而不是試圖訓練五個基礎模型。在與OpenAI的合作中，微軟將處理工具并承擔確保AI安全和合規(guī)的責任，而前者可以繼續(xù)使用他們更先進的模型。

利維還快速了解了OpenAI和微軟如何圍繞其明確的非營利章程開展工作，OpenAI開設了一個營利性實體，兩家公司也可以分別從中獲利。值得注意的是，納德拉并沒有明確回應微軟是否會收購OpenAI。

三、Copilot幫助下，開發(fā)將變得大眾化

納德拉說：“我最興奮的事情之一就是將快樂帶回開發(fā)中?！?/p>

他相信在Copilot的幫助下，開發(fā)將變得大眾化：“（享受編程快樂的）人數(shù)可以乘以10，1億人可以是10億人。當你向LLM發(fā)出指令時，你就是在對其進行編程。”

納德拉還講述了微軟AIGC工具改變印度人生活的一個小故事：

“印度政府有一個名為'數(shù)字公共產(chǎn)品’的項目，其中一個產(chǎn)品是文字轉語音系統(tǒng)。在演示中，一個農(nóng)民正在使用該系統(tǒng)詢問他在新聞上看到的一項補貼計劃。

系統(tǒng)告知他有關該計劃的信息以及他可以填寫的申請表格。印度的一個開發(fā)人員就所有印度政府文件對GPT進行了訓練，因此系統(tǒng)會自動用不同語言為他填寫表格。”

納德拉稱自己的夢想便是人人都擁有AI助手。

利維還詢問了AI如何具體改變了他的工作，納德拉分享了使用Outlook中的Copilot進行電子郵件分類對他工作的巨大改變。

▲使用Outlook中的Copilot進行電子郵件分類，圖片來源：微軟

四、沖擊谷歌？誰能讓AI落地才是真

利維指出，過去谷歌一直是搜索類軟件的行業(yè)龍頭，微軟迅速而廣泛地把AIGC功能加入Bing，挑戰(zhàn)谷歌地位。納德拉如何看待微軟Bing對谷歌搜索的沖擊？

納德拉回應稱：“不在于誰擁有能力，而在于誰能真正發(fā)揮這種能力并將其轉化為有形的產(chǎn)品。”

他甚至放出豪言，要讓谷歌像黯然落幕的搜索引擎Alta Vista一樣被淘汰，Alta Vista曾在90年代風靡一時，但在谷歌對其創(chuàng)新后便迅速衰落，2003年被雅虎收購，在2013年正式關閉。

▲圖片來源：VICTOR HABBICK VISIONS / Science LibraryPhoto

五、AIGC有風險，但微軟不會讓它失控

談到失控的AI時，納德拉認為認為這種擔憂與其說是技術問題，不如說是社會文化方面的考慮。并強調面對這項強大的技術，人類要努力控制住局面。

此外，他還回應了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Elon Musk）等人要求暫緩GPT落地的舉措。

“回想一下蒸汽機首次部署和工廠創(chuàng)建的時候。如果我們同時考慮到了童工、工廠污染問題，我們是否可以避免幾百年的可怕歷史？因此，無論何時，當我們對一項新技術感到興奮時，考慮一下意外的后果是非常好的?！?/p>

他認同AIGC使用帶有具有風險，也尊重這種技術的顧慮。但他不認為需要為此恐懼，這是一種推卸自身責任的行為，因為一項技術永遠不應該失控。他列舉了電力與核能的例子，稱技術的運用都會產(chǎn)生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人類應該致力于使系統(tǒng)更安全，以便他們能從技術中獲益。

利維還提到了微軟急于將AIGC推向市場，以及早期的慘敗，后來成為“Sydney丑聞”，即《紐約時報》記者凱文·羅斯（Kevin Roose）哄騙Sydney，令其承認它愛上了他，并打算把他從他妻子身邊搶走。

對此，納德拉幽默地回應稱：“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在發(fā)布后的100小時內(nèi)進行對它榮格心理學分析?！?/p>

▲Sydney與記者羅斯的交流頁面，Sydney稱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他，還說他與妻子的婚姻并不幸福

面對LLM的胡編亂造問題，納德拉說：“一些非常實用的東西可以減少幻覺。而且技術也在進步，肯定會有解決方案的。但有時幻覺也是'創(chuàng)造力’，人類應該能夠選擇何時使用哪種模式。”

以下是《連線》專訪的全文編譯：

問題1：你什么時候意識到AI會進入到一個具有變革性的階段？

納德拉：當GPT2.5升級到GPT-3，我們看到那些新功能的時候。尤其是它展現(xiàn)出的融會貫通能力，我們沒有對它進行單純的編碼訓練，它卻十分擅長編碼。那時起，我成為了AI的信徒。我心想：“哇，這真的開始了?！?/p>

問題2：是否有一個瞬間讓你決定全力支持AI？

納德拉：就是這種促使我們創(chuàng)建Copilot的編碼能力。我第一次看到GPT-4是在2022年的夏天，那是一次非常令人興奮的經(jīng)歷。有一個查詢我總是用作參考，機器翻譯已經(jīng)伴隨我們很久了它取得了很多成果，但始終無法捕捉詩歌深層含義的奧妙之處。

我在印度海德拉巴長大，一直希望能夠讀懂波斯詩歌，尤其是詩人魯米的作品，它已被翻譯成烏爾都語，后被譯為英語。但是，GPT-4一口氣就做到了，這不僅僅是簡單的機器翻譯，而是跨越兩種語言邊界還保留了詩歌的精髓。這真的很酷。

問題3：幾十年來，微軟一直在投資AI，你們不是有自己很棒的大語言模型嗎？為什么還需要OpenAI？

納德拉：我們有自己的一套方案，包括創(chuàng)建了一個名為Turing的模型，它內(nèi)置于Bing并在Azure中提供。但我覺得OpenAI和我們追求一樣的東西。因此，我不想再去訓練五個不同的基礎模型，而是希望構建平臺性的東西，所以我們合作了。

我們在彼此身上下注，他們做基礎模型，我們圍繞它做很多工作，包括確保AI安全與合規(guī)的工具。我們是兩家深度合作的獨立公司，以有紀律的方式追求同一個目標，而不是多個團隊做隨機的事情。我們說：“讓我們?yōu)榇硕Γ蛟煲豢钫嬲澜缦胂罅Φ臇|西?！?/p>

問題4：你是否試圖收購OpenAI？

納德拉：我在微軟長大，曾與各類合作伙伴打交道。過去，我們與SAP密切合作建立了SQL Server。所以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并不陌生。不同之處在于OpenAI是非營利性的。

問題5：這通常看起來像是一個交易障礙，但你和OpenAI想出了一個解決方法。

納德拉：他們創(chuàng)建了一個營利性實體，我們也同意了。我們有良好的商業(yè)合作關系，且我認為這種交易將保持長期穩(wěn)定。

問題6：顯然，這種設置是為了讓OpenAI從你的交易中賺錢，但合作可以產(chǎn)生的利潤是有上限的。當你們達到了這個上限，就像灰姑娘的馬車變成了南瓜一樣：OpenAI又變成了一個非營利組織。這樣的話，你們的合作會發(fā)生什么變化？OpenAI可以說“我們是非營利性的，我們不想成為商業(yè)運作的一部分”嗎？

納德拉：我認為他們在博客上對此進行了解釋。不過，從根本上說，他們的長期想法是讓我們實現(xiàn)超級智能。如果真的發(fā)生這種情況，我想所有的賭注都會消失，對嗎？

如果這是人類的最后一項發(fā)明，那么一切都將落空。不同的人對這意味著什么以及何時發(fā)生會有不同的判斷，沒有說的部分是，政府會怎么說？所以我寧愿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畢竟這只發(fā)生在我們獲得超級智能的時候。

問題7：但OpenAI的CEO薩姆·阿爾特曼相信這會發(fā)生。你是否同意他的觀點，即我們將達到超級智能或AGI？

納德拉：我更關注這一切對所有人的利益。工業(yè)革命很久以后，它的成果才觸及到我長大的世界各地，這讓我很困擾。所以我正在尋找比工業(yè)革命更偉大的東西，真正做到工業(yè)革命為西方、為世界上每個人所做的事情。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AGI會出現(xiàn)，或者它會很快出現(xiàn)。太好了，對吧？這意味著80億人將過上富足生活，那將一個適合生活的奇妙世界。

問題8：你實現(xiàn)這一愿景的路線圖是什么？現(xiàn)在，你正在將AI嵌入到你的搜索引擎、數(shù)據(jù)庫、開發(fā)者工具中。這不是那些弱勢群體正在使用的東西。

納德拉：說得好。讓我們先來看看開發(fā)者的邊界是什么，我最興奮的事情之一就是將快樂帶回開發(fā)中。微軟最初是一家工具公司，尤其是面向開發(fā)者的開發(fā)公司。但多年來，由于軟件開發(fā)的復雜性，開發(fā)人員曾經(jīng)享有的關注度和流程已經(jīng)被打亂了。

我們用AI程序員Copilot編寫簡單的代碼，解放程序員去處理更有挑戰(zhàn)性的問題，這項工作很有意義?，F(xiàn)在，GitHub上有1億開發(fā)者都可以盡情享受這項功能。不過，隨著AI對編程過程的改造，這個人數(shù)可以乘以10，1億人可以是10億人。當你向LLM發(fā)出指令時，你就是在對其進行編程。

問題9：任何擁有智能手機并知道如何說話的人都可以成為一個開發(fā)者？

納德拉：當然可以。你不需要寫公式，也不需要學習語法或代數(shù)，學習曲線會越來越好，開發(fā)將會被大眾化。

至于讓所有80億人都能了解這一點，我1月份在印度看到了一個驚人的演示。政府有一個名為“數(shù)字公共產(chǎn)品”的項目，其中一個產(chǎn)品是文字轉語音系統(tǒng)。

在演示中，一個農(nóng)民正在使用該系統(tǒng)詢問他在新聞上看到的一項補貼計劃。系統(tǒng)告知他有關該計劃的信息以及他可以填寫的申請表格。通常情況下，系統(tǒng)會告訴他在哪里可以獲取這些表格。但是，印度的一個開發(fā)人員就所有印度政府文件對GPT進行了訓練，因此系統(tǒng)會自動用不同語言為他填寫表格。

幾個月前在美國西海岸創(chuàng)造的東西已經(jīng)傳給了印度的一個開發(fā)者，然后他寫了一個模組，讓一個印度農(nóng)村的農(nóng)民在手機上的WhatsApp機器人上獲得該技術的好處。我的夢想是地球上80億人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有一個AI導師，一個AI醫(yī)生，一個程序員，也許還有一個顧問，這就是我的夢想！

問題10：這是一個偉大的夢想。但AIGC是一項神秘的新技術，我們真的不知道它是如何工作的。我們?nèi)匀?/b>會抱有偏見，有些人認為現(xiàn)在大規(guī)模采用還為時過早。谷歌擁有AIGC技術已有多年，但出于謹慎考慮，進展十分緩慢。然后你把它放到Bing中，并挑戰(zhàn)谷歌也邁出了這樣的一步，盡管谷歌現(xiàn)在還有所保留。你的原話是：“我想讓人們知道我們讓谷歌跳舞了。”谷歌確實在跳舞，改變了它的戰(zhàn)略，憑借自己的AIGC搜索產(chǎn)品Bard進入了市場。我并不是說這是魯莽的行為，但可以說，你在Bing的大膽舉動是過早的發(fā)布，讓競爭對手們紛紛加入其中，無論它們的技術是否已準備就緒。

納德拉：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這個行業(yè)的美妙之處在于：不在于誰擁有能力，而在于誰能真正發(fā)揮這種能力并將其轉化為有形的產(chǎn)品。如果你想這樣爭論，你可以回到施樂公司（XeroxPARC）或微軟研究院，說那里開發(fā)的所有東西都應該被保留。

問題是，誰做了真正有助于世界向前發(fā)展的事情？這就是我們必須做的事情。去年誰會想到搜索會再次變得有趣？谷歌做得非常出色，在產(chǎn)品和分銷方面都處于行業(yè)領先地位。谷歌搜索是安卓、iOS等系統(tǒng)上的默認搜索引擎，所以我說：“好吧，我們要創(chuàng)新去改變搜索范式，讓谷歌的'10個藍色鏈接’模式像Alta Vista一樣被淘汰！”

問題11：你是指那個90年代的搜索引擎，當谷歌對其進行創(chuàng)新時，它立刻變得過時了。這話聽起來很刺耳。

納德拉：在這一點上，當我使用Bing Chat時，我無法返回，甚至無法回到原來的Bing。這是沒有意義。所以我很高興現(xiàn)在Bard和Bing共同存在并競爭，這讓人們享受到創(chuàng)新。

問題12：我想你一定很高興終于推出了一項讓人們注意到Bing的搜索創(chuàng)新。我記得你在2009年經(jīng)營Bing時是多么的沮喪，似乎在追逐一個不可戰(zhàn)勝的對手。隨著AI的發(fā)展，我們是否處于“大洗牌”的轉折點，以前的行業(yè)巨頭會失去優(yōu)勢、變得脆弱？

納德拉：當然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每一次改變都讓我們更接近范尼瓦爾·布什1945年提出的“計算機驅動信息重生”愿景。

布什提出了這個設想后，我們經(jīng)歷了一系列跨越：J.C.R.Licklider1960年提出“人類和計算機的共生”——DougEngelbart構建鼠標和窗口——Alto實現(xiàn)XeroxPARC的圖形界面PC——PC——互聯(lián)網(wǎng)。這都是在說：“能不能有一個更自然的界面，讓我們?nèi)祟惸軌蛟鰪娢覀兊恼J知能力，做更多的事情？”

所以，我們的創(chuàng)新也只是其中一個例子。Copilot（副駕駛）是一個隱喻，因為這是一個將人放在中心位置的設計選擇。因此，不要把這個開放說成是Autopilot（自動駕駛）的延續(xù)，它是關于Copilot的。很多人還在驚訝AI到來這件事，但其實AI早就已經(jīng)無處不在。事實上，所有的行為定位都使用了大量的AIGC。這是一個黑盒子，你我只是其中的目標。

問題13：在我看來，未來將是一場Copilot和Autopilot之間的拉鋸戰(zhàn)。

納德拉：問題是，人類如何控制這些強大的能力？一方面是讓模型本身與我們所關心的基本人類價值保持一致，這些不是技術問題，而是社會文化方面的考慮。另一個方面是在考慮環(huán)境的情況下做出設計決策和制造產(chǎn)品，這能確保部署這些模型的環(huán)境與安全性考慮保持一致。

問題14：很多人說“AI應該在半年內(nèi)踩下剎車”，你是否有這個耐心？

納德拉：我始終尊重那些說“讓我們仔細考慮AI相關問題，以確保沒有失控的AI”的人。如果AI起飛了，我們最好要控制住局面。

回想一下蒸汽機首次部署和工廠創(chuàng)建的時候。如果我們同時考慮到了童工、工廠污染問題，我們是否可以避免幾百年的可怕歷史？因此，無論何時，當我們對一項新技術感到興奮時，考慮一下意外的后果是非常好的。

也就是說，在這一點上，我們不應該只是說停止，而是應該加快做好所需的工作。在我看到GPT-4的第一天，我們沒有在Sydney推出它，因為我們必須做大量的工作來構建安全保障。

但我們也知道，我們不可能在實驗室里完成所有的準備工作。要使AI模型與世界保持一致，你必須在世界中而不是在某個模擬中完善它。

問題15：所以你知道Sydney會愛上記者凱文·羅斯（Kevin Roose）？

納德拉：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在發(fā)布后的100小時內(nèi)進行對它榮格分析。

問題16：你還沒有說，你是否認為AI有可能會毀滅人類。

納德拉：如果出現(xiàn)完全失控的情況，那就是個問題，我們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如果這將失控，那就是在推卸我們自己的責任。我們可以處理強大的技術。

順便說一下，電會產(chǎn)生意想不到的后果。我們確保了電網(wǎng)的安全、制定了標準，我們就有安全保障。很明顯，在核能問題上，我們很好地處理了擴散問題。這兩個案例很好地說明了我們?nèi)绾翁幚韽姶蠹夹g。

問題17：LLM的一個巨大問題是它的幻覺，Sydney和其他模型只是在胡編亂造。這一點可以有效解決嗎？

納德拉：一些非常實用的東西可以減少幻覺。而且技術也在進步，肯定會有解決方案的。但有時幻覺也是“創(chuàng)造力”。人類應該能夠選擇何時使用哪種模式。

問題18：相較于沒有選擇的現(xiàn)在，那將是一個進步。但我想問一下另一項技術，不久前，你還在狂熱地談論元宇宙。在2021年，你說你不能夸大混合現(xiàn)實是多么大的一個突破，但現(xiàn)在我們談論的都是AI。這股熱潮是否將元宇宙技術帶到了另一個維度？

納德拉：我仍然相信虛擬存在。在2016年，我寫了三件我感到興奮的事情：混合現(xiàn)實、量子和AI。我仍然對這三件事感到興奮。今天我們正在談論AI，但我認為“存在感”是最終的殺手級應用。當然，量子可以加速一切。

問題19：AI不僅僅是一個熱議的話題。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把微軟的中心放在這這項變革性技術的中心。你是如何管理的？

納德拉：我喜歡在內(nèi)部使用的一個比喻是：當我們從蒸汽機轉向電力，工廠必須重新進行配置。你不能只是把電動機放在蒸汽機的位置，而讓其他東西保持不變。這就是斯坦利馬車公司和福特汽車公司之間的區(qū)別，福特汽車公司能夠對整個工作流程重新布線。

因此在微軟內(nèi)部，軟件的生產(chǎn)手段正在發(fā)生變化。這是微軟內(nèi)部核心工作流程和產(chǎn)品傳播方式的徹底轉變，它也將改變每所學校、每個組織、每個家庭。

問題20：這個工具如何改變了你的工作？

納德拉：很多知識工作都是苦差事，比如電子郵件分流?，F(xiàn)在，我不知道如果我的Outlook中沒有Copilot，我將如何生活?；貜鸵环怆娮余]件不僅僅是英文作文，它也可以是一張客戶支持票。它詢問我的客戶并帶回相關信息，這就像個人電腦第一次出現(xiàn)在工作中一樣，在我們的整個產(chǎn)品中都是如此。

問題21：微軟在你的任期內(nèi)表現(xiàn)良好，但你認為自己會因為AI轉型而被人記住嗎？

納德拉：我因為什么被記住，取決于你和其他人。但是，我對此很興奮。微軟已經(jīng)48歲了。我不知道有多少公司在這個年齡段仍十分有價值，這種價值不是因為它們在80年代、90年代或2000年代做了什么，而是因為它們在過去幾年做的一些事情。只要我們這樣持續(xù)努力，我們就有生存的價值。而當我們沒做到，我們不應該被視為偉大的公司。

結語：積極擁抱AI，讓技術惠及全球

納德拉在與《連線》的訪談中回應了許多外界關注的問題，包括微軟的AI轉型、與OpenAI合作的部分細節(jié)、與谷歌的競爭以及AI失控的應對之策。

納德拉領導下的微軟對AI等新技術保持開放、大膽的態(tài)度，雖然也會部分專業(yè)人士質疑AI失控的隱患，但納德拉強調微軟會做好安全保障措施，還描繪了一幅AI惠及全球，人人皆有AI助手的美麗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