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治療師的“陰影” 蒂莫西·托馬森 著名的心理治療師為我們作為心理咨詢師和心理學(xué)家如何工作樹立了榜樣,但重要的是,不要把他們視為金科玉律。獲悉歷史上一些最著名的心理治療師的個人怪癖和弱點,可以讓我們更深入地了解他們的生活和工作。 本文描述了卡爾·羅杰斯、弗里茨·皮爾斯、阿爾伯特·埃利斯和米爾頓·艾瑞克森在生活中一些鮮為人知的事實。這些著名的心理治療師所經(jīng)歷的道德挑戰(zhàn)和精神障礙,印證了所有心理咨詢師和心理治療師在需要時都有必要尋求幫助。 關(guān)鍵詞:著名的心理治療師 傳記 個人經(jīng)歷 引言 要成為一個健康完整的人,就必須接受自己的陰暗面。認(rèn)識到并接納我們的負(fù)面沖動,使我們能夠有意識地選擇未來的行為方式。 心理咨詢師和心理學(xué)家很容易把那些創(chuàng)造了主要心理治療流派的杰出人物奉為偶像。弗洛伊德、榮格、羅杰斯、埃利斯和其他理論家確實是卓越的思想創(chuàng)新者,他們的寶貴貢獻(xiàn)值得我們欽佩和尊重。 但與此同時,如果我們把他們視為神或大師,而不是一個也會犯錯誤的人,那其實是對他們的傷害。著名的心理學(xué)家也是凡人,而不是神話;和我們所有人一樣,他們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陰影”。 真實地了解著名心理治療師,包括了解他們的個人生活,他們的性格怪癖,他們的局限性和弱點。這有助于將他們塑造成一個完整的人,而不僅僅是教科書上的歷史人物。 許多人曾告誡我們,不要對老師期望太多,畢竟他們也是凡夫俗子。在《希伯來圣經(jīng)》中,《但以理書》(2:31-43)告誡人們,即使是杰出人物也有缺點,他稱之為“泥足”(即使是看似堅固的雕像,如果是泥足,也會倒下)。 關(guān)于心理治療的歷史,根據(jù)卡明斯和奧多諾休(Cummings and O'Donohue, 2008)的說法: 利林菲爾德(Lilienfeld)說:“讓我擔(dān)心的是炒作、改變世界的言論,以及心理治療領(lǐng)域傾向于培養(yǎng)的大師魅力”(Carey, 2008, para.7)。教師的正確角色是促進(jìn)學(xué)習(xí)者的成長,而不是成為崇拜的對象。隨著循證心理治療越來越流行,治療師的個人特征將不再那么重要(Messer & Gurman, 2011)。 今天的治療師需要了解哪些技術(shù)對大多數(shù)患有特定疾病的來訪者有效(如針對恐慌癥發(fā)作的暴露療法),而不是了解過去那些著名心理治療師如何利用自己的個人魅力來幫助他們的來訪者改變。 例如,當(dāng)時一些著名的心理治療師執(zhí)業(yè)時,還沒有全國性的專業(yè)組織,也沒有被普遍接受的心理治療師道德標(biāo)準(zhǔn)。這并不能成為他們的道德失范的借口,但卻有助于客觀看待他們的行為。 同樣,當(dāng)一些治療師發(fā)展他們的理論時,厭女癥和對女性各種公開形式的歧視很常見,所以他們把女性當(dāng)作性對象在當(dāng)時可能并不會被視為不尋常。 研究著名心理治療師生活的好處之一是,它有助于人們了解治療實踐的某些方面在過去幾十年里是如何變化(和改進(jìn))的。 本文描述了卡爾·羅杰斯、弗里茨·皮爾斯、阿爾伯特·埃利斯和米爾頓·艾瑞克森在生活中一些鮮為人知的方面。當(dāng)然,還有許多其他知名心理治療師沒有包括在這篇綜述中,對他們的生活進(jìn)行研究也會另有啟發(fā)。 特別是,有許多研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和卡爾·榮格生活的書籍(e.g.Bair, 2003; Ferris, 1997; Gay, 1988;Jung, 1973)。在這篇文章中,“心理治療師”一詞被用作心理治療的偉大理論家和創(chuàng)新者的總稱,他們來自不同的流派。 弗里茨·皮爾斯 弗里茨·皮爾斯是格式塔療法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在所有著名的心理治療師中,他的個性最為豐富多彩。除了他的理論智慧、出色的治療技巧以及人格魅力之外,他還以有時極其離譜的個人行為而聞名。 有啥說啥 皮爾斯的心理治療理論直接源于他自己的個性;例如,他很享受自己在社交場合不得體時別人對他的反應(yīng);他將徹底的誠實作為一種治療技術(shù),以讓人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Gaines, 1979)。 無論是在個人生活中,還是在他的心理治療方法上,皮爾斯都重視開放、誠實和坦率。他承認(rèn)自己在社交活動中經(jīng)常與人對抗,甚至令人生厭。例如,他對一位參加他的工作坊的女性說:“在長程的工作坊中,大多數(shù)人都能令我越來越喜歡,而我對你卻越來越不喜歡 ?!保℅aines,1979,p.306) 這么說可能是殘忍的,但他認(rèn)為坦率是其個人和職業(yè)風(fēng)格的重要組成部分。 該做啥就做啥 皮爾斯很容易被指控有厭惡女性的態(tài)度。在他的自傳(Perls, 1969)中,他描述了許多例子——他在治療中如何根據(jù)(他認(rèn)為的)來訪者的需要自發(fā)地做出反應(yīng)。 例如,在一個治療小組中,有一位女性對他進(jìn)行身體攻擊。她曾沖向皮爾斯,差點把他撞倒。他寫道:“我讓她這么做,直到我把她放倒在地”,并告訴她“我這輩子打過的婊子可不止一個”(Perls,1969,p.94)。 皮爾斯寫道:“在美國有成千上萬像她這樣的女人,挑釁、逗弄、抱怨,激怒他們的丈夫,卻從來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保≒erls,1969,p.94) 還有另一位女性來訪者,皮爾斯覺得她總拿自己出氣,所以皮爾斯轉(zhuǎn)而讓她掐他的脖子。她“是認(rèn)真的”,使勁掐住他的脖子,在他掙脫之前差點失去知覺(Perls,1969,p.95)。 拿LSD當(dāng)家常便飯 皮爾斯對自己經(jīng)常服用精神類藥物(如LSD)毫不避諱;在他第一次服用LSD之后,他說:“我肯定比我想象的要瘋狂得多”(Shepard,1975,p. 89)。 1959年,在迷幻藥運動興起之前,皮爾斯每周都會服用山德士LSD (Shepard,1975,p. 89)。值得注意的是,直到1966年,LSD才成為一種受法律管制的藥物(Padwa & Cunningham, 2010)。 我就是這么自大 皮爾斯對自己作為理論家和心理治療師的重要性有很高的評價。他將自己與弗洛伊德相提并論,并宣稱格式塔療法將拯救全人類。 他在自傳(1969年)中寫道:“瘋狂的弗里茨·皮爾斯正在成為科學(xué)史上的英雄之一”,“我相信我是全美,甚至是全世界治療任何類型神經(jīng)癥的最佳治療師”。 皮爾斯還在外在形象上呈現(xiàn)出大師的樣子;20世紀(jì)60年代,當(dāng)他住在大蘇爾的伊薩倫學(xué)院(Esalen Institute)時,留著長長的白胡子和頭發(fā),戴著珠子、穿著涼鞋,身著一襲飄逸的長袍。 冒犯好萊塢女明星 他舉辦了許多治療小組和培訓(xùn)研討會。一些好萊塢人士,如詹妮弗·瓊斯,被新人類潛能運動所吸引,驅(qū)車前往伊薩倫學(xué)院,體驗會心團(tuán)體和格式塔治療。 1966年,瓊斯在好萊塢的家中舉辦了一場聚會,出席者包括洛克·哈德森、格倫·福特、詹姆斯·柯本、雪莉·麥克萊恩、娜塔莉·伍德和丹尼斯·霍珀等人(Kripal,2007)。 卡爾·羅杰斯和弗里茨·皮爾斯也參加了這次聚會,羅杰斯放映了一部關(guān)于會心團(tuán)體的影片,并表示愿意在現(xiàn)場帶領(lǐng)一個小組。 與此同時,弗里茨·皮爾斯正在泳池邊與女演員娜塔莉·伍德進(jìn)行格式塔治療。皮爾斯對她說“你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小孩”,然后讓她趴在膝蓋上打她的屁股。她掙脫了他的控制,離開了聚會。接下來是女演員塔斯黛·韋爾德,但她也被冒犯并憤然離開(Kripal, 2007)。 督導(dǎo)也挺厲害的 皮爾斯以缺乏性抑制而聞名。 謝潑德(Shepard, 1975)的傳記提供了幾個例子。有一次,皮爾斯向他的治療督導(dǎo)分享他懷疑自己的男子氣概,督導(dǎo)最后說“好吧,把你的陰莖拿出來。讓我們來看看這玩意兒”(p.38)。 皮爾斯照做了,他們討論了它的大小,并認(rèn)為它足夠大了,皮爾斯的顧慮也就煙消云散了。 老色鬼 VS. 治療大師 在他職業(yè)生涯的后期,皮爾斯挑戰(zhàn)了關(guān)于治療界限的傳統(tǒng)期望,包括禁止與來訪者發(fā)生性關(guān)系的禁忌。 他寫道,當(dāng)他安慰陷入困境的女性來訪者時,有時會撫摸她的臀部和乳房(Perls, 1969)。他把自己描述成一個泛性變態(tài)者(polymorphous perversity):他喜歡勾引女人,但往往女人也會勾引他。 20世紀(jì)60年代末,他寫道:“我喜歡自己既被稱為老色鬼,又被譽為一位大師。不幸的是,前者日益衰落,而后者名聲漸響(Perls, 1969, n.p.)。 皮爾斯65歲時,愛上了他的一位已婚來訪者,名叫馬蒂·弗洛姆(Marty Fromm)。每次治療結(jié)束時,他通常都會給她一個友好的吻,但有一次,這個吻變得色情起來。她生氣地對他說“我需要的是治療師,而不是情人”,然后她離開了房間(Shepard, 1975, p.82)。 然而,幾次治療后,他們真的成了情人。她仍繼續(xù)接受治療(由她丈夫付費),甚至開始為皮爾斯做飯和幫洗衣服(Shepard,1975)。 皮爾斯在個人生活和治療中的行為都挑戰(zhàn)了人們對恰當(dāng)行為的傳統(tǒng)期望。然而,他通常仍然被認(rèn)為是心理治療界的元老之一(Corsini & Wedding, 2008)。 Fritz Perls, by Otto Dix, 19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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