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到底為何而活? 1316年,當黃公望走出監(jiān)獄大門,他終于明白了這個問題。 此時,黃公望已經快50歲了,人生已經過去了大半,一事無成,活成了很多人眼里的失敗者。 這么多年,他追求功名,想要出人頭地,到頭來,不過一場空,還差點連命都沒了。 回到家里,他誰也不想見,仰頭看青天白云,低頭聽流水潺潺,他的心,變得平靜。 黃公望沉默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他終于明白了,從今往后,只做自己。 按照外在的要求活著,人生就是苦海,回到自己,用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就是脫離苦海。 從此,黃公望不再追求功名,成了一個黃冠儒服的道士,自號大癡。 何為大癡? 《俱舍論》中說:'癡者,所謂愚癡,即是無明。' 前半生,他和我們一樣,執(zhí)著于名利,可是最后才發(fā)現(xiàn),名利不過一場空,這簡直是愚頑不堪。 成為道士后,黃公望游山玩水,邊走邊畫,他自由又瀟灑。 人生最大的成功,不過是用喜歡的方式過一生而已。 011269年,常熟陸家,一個孩子呱呱墜地,就是陸堅。 陸堅10歲的時候,父親去世,留下孤兒寡母四人,艱難求生。 常熟一個姓黃的人家,樂善好施,黃公年過九旬,見陸堅聰明靈秀,便有意將陸堅過繼為子。 過繼后,改名黃公望,字子久,取“黃公望子久矣”之意。 從此,陸堅成了黃家的繼承人黃公望。 黃公很喜歡這個聰明俊秀的孩子,對他視若己出,然而,年邁的黃公,也不久于人世。 黃公望聰明好學,靠自學,也有了一番成就,在當?shù)兀€有了一定的才名。 他飽讀詩書,熟讀經史,希望能靠讀書出人頭地,博取功名。 可惜,元朝建立之初,廢除了科舉,讀書人靠讀書金榜題名的機會沒有了。 那時候,要想做官,只能靠別人舉薦。 天天在家,是不可能得到這樣的機會的,他必須走出去,必須自己推銷自己,將自己賣出去。 1291年,22歲的黃公望,走出常熟到外面求職,正式販賣自己。 黃公望乘一葉扁舟,順著運河南下,他要去杭州,那是大城市,機會多。 黃公望也比較幸運,剛到杭州,就得到了肅政廉訪使的賞識,得以留在衙門,當一個文書。 這樣的黃公望,就像年輕的我們,走出學校,希望能大展身手,躊躇滿志。 他覺得自己可以出人頭地,覺得只要努力,是金子總會發(fā)光。 可是現(xiàn)實,始終無視所有人的夢想,任由時間的軸輪滾滾向前,將許多東西碾得粉碎。 02剛入職場的黃公望,就見到了官場的爾虞我詐,也見到了官場的復雜,但他想獲得舉薦的機會,就只能認認真真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兢兢業(yè)業(yè)工作了兩年,上司在官場受到牽連,被迫離職。 但黃公望的工作態(tài)度,讓他的新上司比較滿意,因此沒有被辭退。 在那個爾虞我詐的官場,很多人都學會了虛與委蛇,在權勢面前,點頭哈腰。 但黃公望一腔熱血,秉持公正,不屑于與那些貪官污吏同流合污,也不參與那些蠅營狗茍之事。 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為民伸冤。 可是,在舉世皆濁的社會里,黃公望獨持清流,遭到了很多人的排擠。 他這樣的人,在官場上注定交不到朋友,落落寡合。 但他也不在乎,只是做自己。 喜歡吹鐵笛的黃公望,給自己打造了一根三尺長的鐵笛,平時拿著它當拐杖,興起時,就拿起來吹笛子。 有次在孤山游玩,在山上吹笛子,聽到山下也有笛聲傳來,黃公望邊吹邊下山,恰好山下吹笛之人也吹著笛子上山。 兩人相視一笑,并不停下來打招呼,而是繼續(xù)吹著笛子遠去。 知己相交,重在靈魂的某種共鳴。 后來,黃公望在西湖邊上,給自己建了一個居所,過上了半隱居的生活。 走進辦公室,他努力工作,走進這里,他如隱士,遠離塵囂。 在他的住處不遠處,就有一個寺廟,黃公望散步的時候,經常都會路過寺廟,山寺晚鐘,佛前清香,都慢慢在他心中蕩漾出一片寧靜之地,讓他得以在復雜的官場中,守住自己。 除了聆聽佛音,黃公望還結交了一群道士朋友,相談甚歡,并且對道教越來越感興趣。 有一天,黃公望穿著一身道袍,跑到衙門去上班,一本正經地向上司匯報工作。 看到如此不正經的黃公望,上司大怒,將黃公望臭罵一頓。 受了委屈的黃公望,辭職離開了。 年過三十,黃公望再次成了無業(yè)游民,功名未就,壯志未酬,本該一展宏圖的年紀,卻活成了一個失敗者,黃公望心里苦。 人,一旦執(zhí)著于什么,就會被什么困住,執(zhí)著于情者,必困于情,執(zhí)著于物者,必困于物,執(zhí)著于名者,必困于名。 無所執(zhí),方能無所困。 031299年,三十一歲的黃公望,拖著一身疲憊,兩袖清風地回到常熟。 他居住的小山村,景色優(yōu)美。 從村口望去,遠山如黛,朝暉夕映,云蒸霞蔚,氣象萬千,美不勝收。 世俗傷了他的心,大自然卻撫慰了他的靈魂。 黃公望常常竹杖芒鞋,斗笠布衣,徐徐而行。 風景如畫,黃公望心中的畫意,也越來越濃,有時候看到喜歡的,也會畫下來。 他雖然也希望再度出山,能夠重新進入仕途,但山水之美,讓他暫時忘卻了功名之念。 不再執(zhí)著于功名,黃公望一有時間,就到處游山玩水,浪跡江湖,和朋友詩畫唱和。 忙碌的工作,雖然讓人賺到了幾兩碎銀,但也會讓人沒有時間去面對自己。 生命真正的升華,往往在工作之外。 閑居十幾年,黃公望再次出發(fā)杭州。 此時的黃公望,已經四十多歲。 人生四十不惑,但此時的黃公望,心中卻有很多困惑。 他還想出去闖一闖,想要出人頭地,干一番事業(yè)。 他再次步入仕途,這一次,黃公望學會了謹慎,工作也非常認真,他希望能得到上司的賞識,從而獲得當官的機會。 黃公望的工作,還是一名文書,上司要寫什么,他就寫,寫得文采斐然。 認認真真干了幾年,黃公望依舊沒能等來飛黃騰達的機會,等迎來了人生最大的變故。 他的上司章閭,并不是一個好人,以權謀私,貪得無厭,還暗中犯下命案,最后東窗事發(fā),黃公望也受到牽連,鋃鐺入獄。 黃公望想得到很多,卻從沒想到自己會進監(jiān)獄。 他工作認真,勤勤懇懇,心中還放著正義,從不濫用職權,更不會以權謀私。 可是,牢獄之災還是來了。 人將自己放在復雜的環(huán)境里,即便自己再怎么努力去簡單,也不得不接受環(huán)境對自己的限制,不得不接受環(huán)境強加給自己的種種影響。 04高墻之內,鐵窗冰冷。 讓黃公望痛苦的是,就在他入獄的時候,朝廷恢復科舉了,讀書人可以通過科舉做官了。 此前,他努力尋求的,就是進入官場。 可是老天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生活無情,世界無情,前半生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它,可而今,他卻在冰冷的監(jiān)獄里,是生是死都由不得自己。 等黃公望走出監(jiān)獄的時候,他已經快五十歲了。 當天重新看到明朗的天光,呼吸著自由的空氣,身后,是往事,他追求功名,最終到了五十歲,還是一事無成。 身前,是山水自然,是自由的空氣,他邁步向前,每一步,都是新生。 他回到自己的小屋,獨坐廬里,與青天白云為伴,與清風明月為友。 他想了很久,終于想通了一件事。 從今往后,只做自己,不再去尋求那些身外之物了。 前半生所求,一場空。 絕意仕途之后,黃公望結識了王蒙,表達了自己想學畫畫的意愿。 有人說,你都這么大年紀了,還學畫干啥? 是呀,快五十歲的人了。 這個年紀,不想著謀生,還想著學畫? 黃公望不管,五十歲了,人生才剛剛開始。 黃公望換上一身道袍,跑到松江鬧市,擺了一個小攤子,專門替人算卦占卜。 收攤后,要么去朋友家看名家畫作,要么帶上紙筆,去山水間寫意。 潮起潮落,那個一心渴望做官為吏、庸庸碌碌的黃公望,已經死亡,而一個全新的黃公望,也因此新生。 從前,他為名利而活,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活得謹小慎微。 今后,他只為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歡的事,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從不逢迎,從不討好。 0550歲,黃公望拜入趙孟頫的門下,成為松雪齋中一名學畫小學生。 他是松雪齋中年紀最大的學生,比他年紀小很多的王蒙,早就是名滿天下的畫家了。 人與人,是不同的。 兩個不同的人之間,是不能比較的,經歷不同,緣分不同,追求不同。 行走在人生路上,也有不同的節(jié)奏。 不用比,何必比。 在松雪齋中,黃公望認真學習,師法古人,也師法自然。 黃公望常常一個人進入山里,看到喜歡的,就停下來畫畫。 趙孟頫去世后,他四處云游,占卜為生,日子雖然過得挺窮,但黃公望內心平靜。 內心平靜,才是人生最大的財富。 云游一番,黃公望回到故鄉(xiāng)常熟,開始了職業(yè)畫家的藝術生涯。 他既不避世,也不媚俗,安貧樂道。 常熟風景優(yōu)美,這里的山水給黃公望提供了無數(shù)靈感,他畫藝大進,名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每當天氣明媚,他就帶著一壺酒,背著執(zhí)筆,走入山中,找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坐下來,以大石為桌子,一邊畫畫,一邊喝酒。 酒喝完了,酒瓶丟進河里。 50多歲的黃公望,拋開了名利,走進了自己。 在月色皎潔的夜晚,他也帶上一壺酒,乘著一葉舟,獨自飲酒,山河盡在心里,酒喝完,瓶子丟進水中,濺起一點白色的浪花。 山水之靈性,感染著黃公望。 大自然無盡山水,自由自在,從不被其他東西困擾,風來自飄搖,雨來自安詳。 沒錢的時候,就畫一幅畫,拿出去,賣了換銀錢。 人這一生,從出生那天,我們就有了生命,但只有當我們真正走進自己,我們才真正開始享受生命,在此之前,只不過是活在某些規(guī)矩和慣性里罷了。 06畫得越來越好之后,也會有朋友上門求畫。 黃公望從不吝嗇,但若是沒有,他也不勉強自己,而是讓朋友等著,倪瓚一等,就等了十年,危素一等,就等了五年,無用等了七年。 但黃公望送給朋友的,都是精品。 對于他來說,一幅畫,畫完了,畫就有了自己的命運,他從不占有。 重要的不是擁有什么,而是活成什么樣。 他背著紙筆,走到哪兒,畫到哪兒,只求將自己想畫的都畫下來。 人無所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不是占有很多的人,而是能給出去很多的人。 不畫畫的時候,黃公望就去爬山,爬到山里,觀山水,聽自然,打坐呼吸。 世界是道場,山林是道場中的道場。 黃公望在大自然里修行。 1329年,黃公望再次離開常熟,前去圣井山修行。 和他一起的,還有倪瓚。 此時的倪瓚,不到三十歲,小有名氣,而黃公望,61歲,兩人年齡相差三十歲。 然而,人與人之間,年齡這個刻度,在相似的靈魂面前,不值一提。 來到道觀,大師問:
黃公望答:
大師說:
黃公望若有所悟,成了道觀弟子,成了一名黃冠儒服的道士,他給自己取道號大癡。 前半生癡迷于功名利祿,反而丟了人生自在。 如此,大癡也。 他五十歲迷途知返,可是許多人一輩子也看不到自己的愚癡之處。 山中修行,條件簡陋,他們住在山洞里,需要自己覓食,也需要自己砍柴做飯。 黃公望好像真的喜歡上了這種生活,他安詳自在,半俗半仙,半醒半醉。 怡然自樂。 山中景色優(yōu)美,綠樹成蔭,云海泱泱。 黃公望的心,越來越平靜,對這世界,越來越坦然。 第二年,倪瓚走了,黃公望沒走,他留在山里,長著長著,仿佛也成了山中的一片云,飄搖自在。 在山上住了五年,黃公望學有所成,才下了山。 此時的黃公望,已經65歲了。 下山之后,黃公望四處游歷,設堂傳教,此時的黃公望,經過多年的沉淀,無論是作為畫家還是作為道士,都已經聲名日高。 有人感慨說,因為他畫得太好,掩蓋了他的博學多才。 聽聞大癡之名,前來求教的人很多。 一個人必須照亮自己的靈魂,只有自己照亮了自己的靈魂,才能去照亮別人。 071338年,黃公望70歲。 人生七十古來稀,很多人到了這個年紀,垂垂老矣,可黃公望卻精神矍鑠,隨意揮灑,四處云游而不知疲倦。 在杭州隱居的朋友讓他前往杭州,他就回到杭州筲箕泉畔昔日所居住的地方,茅屋已經荒蕪破敗,經過一番修理,黃公望就在這里住了下來。 他給自己的住處取名“大癡庵”。 大癡庵里住大癡。 大癡庵風景秀麗,近觀萬樹蔥蘢葳蕤,遠賞峰巔云蒸霞蔚,朝在湖畔散步,暮在湖邊看雷鋒孤塔。 遠觀山有色,近聽水無聲。 大癡庵中的大癡道人,每日寫字畫畫,或進入深山,或湖畔觀賞。 眼前,盡是美景。 1341年,黃公望73歲。 此前,他已經多次前往天池山,尋訪寫生,積累了許多畫稿。 這一年,黃公望拿出昔日畫稿,進行整理構思,完成了他直到此時為止最重要的作品《天池石壁圖》。 畫完之后,黃公望微微一笑,將此畫送給了朋友。 明代董其昌贊賞不已,以至于他游天池山的時候,想到了黃公望的《天池石壁圖》,覺得與眼前的自然神貌相近,忘情地發(fā)出大呼: 黃石公,黃石公。 同行的人莫名其妙,董其昌解釋說: '今日遇吾師耳?!?/span> 在山水自然中,畫山水畫。 人世喧擾浮躁,黃公望讓自己沉靜下來,如同洗盡鉛華一般,越來越自然安寧。 他的朋友感嘆: 十年不見黃大癡,大癡真是人中豪。 081347年,黃公望79歲。 他和師兄無用游歷到富春江,只見富春江兩岸群山相對,風景秀麗無比,靈秀逼人。 兩岸星星點點的人家,點綴其間。 宛然一幅天然畫卷。 黃公望迷住了,他說,我不走了。 他尋到一個叫廟山塢的地方,只見野山草逸,環(huán)境清幽,風景如畫。 四野無人,安靜無比。 黃公望說,以后我就在這里了。 他在這里建造了一個小屋,取名“小洞天” 此后,他在小洞天焚香煮茶,夕陽晚照,月戶雨窗,如在仙境。 他自己寫詩說:
天晴也好,下雨也好。 春夏秋冬,四時美景俱佳,看風景的人,秋天更不要錯過。 接著又說:
身在這里,或登高遠眺,或憑欄聽風,黃公望感慨說:
師兄無用說,既然你這么喜歡這里,那你就將這里畫下來。 黃公望說,好。 從此,在富春江,黃公望很忙,他經常早上起來,竹杖芒鞋,開始出去,一邊看一邊畫。 有人說,你都這么大年紀了,還那么拼干啥? 已經八十多歲的人了,你就安安靜靜享受生活不好嗎? 可是,到底什么是享受? 真正的享受,不是將自己埋進物質里,而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黃公望早出晚歸,他在干什么呢? 他在畫畫。 富春江的美景盡收眼底,他心中已有丘壑。 見天地,見眾生,見自己。 見到最后,自己就是天地,自己亦是眾生,但自己還是自己。 見不到自己,見再多,也是惘然。 0980歲,隱居在富春江邊的黃公望,開始了他人生最重要的工作。 那就是創(chuàng)作《富春山居圖》。 為了這幅畫,黃公望入山無數(shù),往返多次,走到哪里,看到喜歡的風景,就停下開始畫。 沒有錢了,就畫一幅畫拿出去賣。 他自己花不了多少錢,所以遇見有需要的,他就將錢給出去。 有人問,你這么拼命畫畫,可是又為了錢,你這么拼命干嘛? 黃公望不言。 他畫畫,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因為想畫。 富春山山峰林立,幾十座山峰,各有不同,黃公望畫了幾年,還沒畫完。 可是無用一看,就知道這將是一幅傳世之作,他讓黃公望將畫送給自己。 黃公望說,還沒畫完呢? 無用擔心有人巧取豪奪,就讓黃公望先寫一個題跋,表明這幅畫是送給自己的。 黃公望答應了。 他畫完《富春山居圖》最后一筆,就將畫給了無用。 畫完了,他就不再執(zhí)著了。 看著自己數(shù)年的心血,黃公望內心平靜。 他不是不知道這幅畫的價值,可是將畫送出去的時候,他還是是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富春山居圖》長636.9厘米,他在畫里,畫了自己的一生。 1354年,黃公望去世。 臨終前,他預感到死亡即將到來,整衣冠,端坐含笑,平靜而去。 他走了,《富春山居圖》的傳奇,卻剛剛開始。 黃公望在畫里告訴人們,當如山水自然,破除我執(zhí)。 然而,這幅畫在世間,卻因為人們的執(zhí)著,差點毀于一旦。 人生的很多苦,都是因為執(zhí)著,執(zhí)著于快樂,執(zhí)著于成功,執(zhí)著于名利。 因此,一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痛苦就來了。 10自從黃公望將《富春山居圖》送給無用后,這幅畫就隨著無用在亂世顛沛流離,銷聲匿跡,無影無蹤。 將近一百年后,明朝的大收藏家沈周得到了這幅畫。 沈周得到這幅畫后,愛不釋手,請了很多朋友題跋,但后來請朋友題跋時,這幅畫丟了。 三十多年后,這幅畫不知經歷了怎樣的流離,來到了大書畫家董其昌手里。 董其昌一看,直呼:
后來,董其昌四處避難,也帶著這幅畫。 董其昌之后,這幅畫又到了收藏家吳正志手里,吳正志又將畫當成傳家寶,傳給了兒子吳問卿。 吳問卿對這幅畫,愛到了骨子里,將其視為家中第一珍藏,晚上睡覺都抱著這幅畫睡,還專門建了一座樓,藏這幅畫。 可是因為太愛了,他也差點毀了這幅畫。 吳問卿臨終前,因為太愛《富春山居圖》,就命人將這幅畫燒了給自己陪葬。 幸好,吳問卿的侄兒吳靜俺看見了,將這幅畫從火中搶救出來。 《富春山居圖》也從此分成了《無用師卷》和《子明卷》。 因為愛,差點毀了這幅畫。 這實在是一種諷刺。 《無用師卷》和《子明卷》也開始了自己的漂流,在世間各自流浪。 這幅畫也跟人一樣,因愛而生,也差點因愛而滅。 畫它的在在里面放下了自在,可是后來的人,卻用執(zhí)著去對待它。 人生因執(zhí)著而痛苦。 放下,自在。 11人這一生,到底應該怎么活? 看完黃公望的一生,我想,我們也會思考這個問題,到底怎樣才是成功? 我們拼命工作,拼命賺錢,賺不到錢,就覺得自己很失敗。 可是有時候覺得,外物失去了還可以重新得到,唯有一樣東西,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那就是我們的生命。 因此,活得好的標準,不應該是賺了多少錢,不應該是獲得了多大的名聲,而是我們在多大程度上成了自己,安頓好了自己的生命。 當你回頭的時候,生命里的每一天,你都可以坦然地說一句,我度過了很好的一天,再也不會比這更好了。 當生命走到盡頭,你可以對所有人說,我度過了很好的一生。 那樣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成功。 每一天都用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堆積起來的一生,就是自己喜歡的一生。 文|不有趣靈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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